一声轻叹忽然出现,然而却不是台阶上的萧翟发出的。“这样好吗?”一声略显浑厚的男音响起。
“谁!”萧翟猛然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不远处绿化带冬青旁一个坐卧着的身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
“翟子,好久不见,认不出你烨哥了吗?”冬青旁的身影轻笑开口。
“楚烨?”萧翟惊疑,见对方没有否认而是挣扎坐起,似是站立不便,萧翟连忙起身靠近,借着灯光终于看清鸭舌帽下那熟悉中略带成熟的脸庞,赶忙走近几步俯身搀扶。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楚叔呢?”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鸭舌帽男子轻拍了一下萧翟肩膀“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瘦弱,走,先扶我进铺子”,越过台阶,一个略显陈旧的牌匾映入眼帘:将军铺。牌匾上的字有些褪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萧翟熟练的从右下方的门缝中掏出一把钥匙,轻轻一转,门锁便“咔哒”一声打开,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对方进入铺子,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对方。
在随手关门的时候,他也不忘警惕地扫一眼门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与小心。随着门缓缓关上,那陈旧的铺子仿佛又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屋内,床榻上,楚烨斜靠在床头,接过萧翟递过来的热水,望着坐在眼前的儿时伙伴,略有感怀的开口“六年不见,你小子可以啊,都学会跟女孩子分手了,那女孩我看可以啊,做我弟妹挺好的”,说完,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眼神中却又有着些许感慨。
萧翟轻皱了一下眉间“别耍混,你到底怎么回事!”
沉默中,楚烨表示自己身体一时半会没事,开始讲述这些年的经历,“那天我还在院里练习拳法,我爹突然进来,让我收拾行李,我不解,问他要干嘛,他只回了一句:搬家。
楚烨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沉浸在了那段回忆之中,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迷茫与困惑,他至今也不知道他爹当年为什么要突然搬家。
“说来可笑,小时候我总觉得我爹神神秘秘的,还总是让我练习武艺,那时年幼还为自己是武术世家而沾沾自喜”。
萧翟望着陷入回忆中的伙伴道“楚叔有着一身好武艺,这毋庸置疑,只是对你管教太严,甚至不让你上学,为此我家老爷子也没少跟楚叔叨叨”
轻轻摇头,楚烨接着道“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可是翟子,随着我一天天长大,我发现我爹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老古董,总让我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不让我外传”。
萧翟轻轻点头,心想楚叔的确性格孤僻,不与人来往,且随着年岁的增长,性情越来越冷淡,一位古板的中年人形象闯入脑海。
随着楚烨的讲述,萧翟回忆起儿时的一些往事,儿时自己无父无母,被萧老爷子在门口收养,体弱多病,多少次在鬼门关徘徊,比同龄的孩子个头小很多,周围的同龄人大多不愿意同自己玩,仿佛他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存在。
直到八岁时来了一户楚姓邻居,家里有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虽与自己相差四岁,可与自己相比,看起来个头也没有小多少。
楚叔对他管教甚严,不允许他出门玩耍,可能是邻居的缘故,唯独不反对他俩接触。
那时穿着开裆裤的楚烨总喜欢跟着萧翟到老爷子开的铺子中偷拿些零食开吃,成为两人年幼时最快乐的时光,因而楚烨总说我俩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当然萧翟是不认的,穿开裆裤的只有楚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