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从旁观看,定会以为那血盆大口是要一口咬吞这小娃。禾晔却一点不怕,咯咯轻笑起来。
她不觉又回忆起数年前那个夜——
雷雨欲来,她从夜梦中醒来,想要伸手摸台灯的开关,却惊恐发现自己绵软的四肢短短的,小小的,只能伸出来无力挥舞两下。
这不是她的身体!
身下也不是熟悉的软绵床铺……她凝眸定定的瞧着自己身处何处,只有一大片黑暗回以凝视。
疾风冽冽吹得脸上生冷。
原来她在襁褓里,在深山更幽暗的树荫下,在灌木和短草的包裹中。
然后雨点子打了下来,一大颗砸在禾晔脑门上,接着便是无情的倾盆浇了她满面。
这场“噩梦”许久不能醒来,真实得像她真的突然降生到异界。
什么都湿了,禾晔彼时无法理喻现状,直到感觉自己在失温,绝望和无助袭来……
一团黑影突的出现在她身边,似乎有鼻子四处拱了拱。
襁褓被叼住,拖啊拖。
终于...禾晔感受不到雨了,周围更加幽深。
她隐约看到些暗绿的反光,那是一对属于狼的狭长眼睛。
那匹狼咬开襁褓,就在禾晔以为自己要被啃食时,皮毛的温热蜷在周身,还伴随着柔柔的舔舐。逐渐温暖,也逐渐迷蒙的睡去。
后来她用了整整一周,在不断陷入长时间睡眠和醒来饮狼奶的循环中,终于接受了自己真的穿越的事实。
...
禾晔回过神,吸吸鼻子,她好想回去,回到原来世界里,自己花了几年才安定下来的那个,布置得温馨的出租屋小家。
从爬,到学会摇摇欲坠的走,而后跟着母狼找水源啜饮,啃食生肉。
小小的身子害了数场病,又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再到终于尝试学会了钻木取火,磨了很久才得到一把勉强算利的石匕首……
五年又长又短。
既然都穿越了,为什么不能直接穿到人类社会里呢。
禾晔刚刚涌起的脆弱又被她自己垂眼用笑强压下去。
只是依偎着母狼,到底没忍住跟她念叨念叨汉语,“狼亲我跟你说啊,以前我们那边生日都是要吃蛋糕的。蛋糕可好吃了,是用鸡蛋、面粉、奶油、糖...”
山头不远处,禾晔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人拎剑砍着荒草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