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懂懂懂。”王全连忙点头。
“在这儿等着,一会儿说不定会转院。”
说完,冯友德大步走进大厅,顺着地上的血迹追去。
“诶,等等,我是病人领导!”
电梯关门的前一刻,冯友德冲进电梯。
“你就是病人领导?赶紧联系病患家属,去交押金。”男医生脸色沉郁,用生硬的语气说道。
冯友德目光从罗言身上收回,敦实的胖脸挤出笑容。
“医生,他的手......”还能救吗?
医生的话,仿佛是过堂风,左耳进右耳出。
“肢体严重创伤、组织广泛损伤、血管神经损伤,恐无法修复......”
男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冯友德急切打断,“是不是只能截肢了?”
“......”
不足六平方的电梯里,两名护士两名医生一脸鄙夷地看向冯友德。
然而,这些目光并不能动摇冯友德的内心。
男医生没正面回答:“手术需要病人家属签字,你是病人家属吗?”
“他等于是孤儿。”冯友德道:“我是厂里的领导,我能做主。”
“什么叫等于是孤儿?”
“他妈死了,父亲另娶,早就断了关系。”
“不行。”男医生摇头,“必须通知家属!”
“通知了也没用。”冯友德无奈,从包里掏出手机。
只见他拨通电话,并在众医护人员面前开了免提。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柔媚的女声。
冯友德一愣,再次看了眼眼屏幕上的号码,问道:“这不是罗大海的号码吗?”
“是罗大海的号码,我是他妻子,请问有事吗?”
冯友德冲投来质疑目光医护人员耸耸肩,示意自己没搞鬼。
“那个,罗言这边出了点......”
“罗言?罗言出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是罗大海前妻出轨生下的孩子,和罗大海一点血缘关系都没,难不成我们还得管小杂种一辈子不成?不信可以联系执法司,挂了!”
嘟、嘟、嘟——
冯友德对着几名医护人员无奈撇嘴,“看吧。”
“......”
叮——
电梯到了六楼,提醒音打破了沉默。
主治医生一边将担架车推出电梯,一边说道:“那你签吧。”
冯友德跟着担架车小跑,抬头问医生:“手术方面选择的那些东西......”
“等病人进了急救室,会让你补签的。”
“是截肢对吗?”冯友德再次确认,“我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就是......给他止住血之后,我换到其他医院做这个截肢手术?”
几名医护人员‘唰’一声,齐齐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冯友德。
冯友德裂开嘴,眼睛眯起,“我的意思是,截肢手术不都一样么,换到其他医院想着便宜点?病人的负担也小点。”
他一脸我为病人着想的样子。
主治医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冯友德,“病人不是在你厂里意外受的伤?”
“当然不是!”冯友德一本正经地严肃道:“那是他自己故意的,他想讹人!手术费用当然要他自己承担!如果连累了厂里造成损失,我可能事后还要起诉他!”
4名医护人员深吸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故意延误治疗等同于故意伤人,想转院可以,后果自负!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先把押金交了去!”主治医生语气冰冷道。
“啊?”冯友德听到这话,面色犹豫。
“真是的!就少给王全交代这一句,唉!弄得一身骚!”心中满是后悔。
四名医护人员将担架车推进手术室,手术室外的隔离门将冯友德阻挡在外。
噔——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起。
手术中。
“麻醉。”
“伤的太重了,只能截肢了。病人家属签字了吗?”
“病患没有家人,厂里负责人签了,同意截肢。”
“哎,把锯子给我吧,这一部分尽量给他留下来,将来安装义肢也方便。”
截......肢?
对了,我......的手,被机器压扁了。
我不要失去右手......
我不要当废人!
眼睛睁开一条缝,刺眼的灯光如海啸般灌入眼眶。
像生命中最后的一道光。
隐约间,有几道身影在周围走动,他们身染鲜血,手持各种刀和锯,宛如屠夫。
不要锯我的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