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儿子,江楼。”江婶拉过江楼,“对了,还不知你姓名呢?”
书生突然红了脸,似乎是因为还不相知的情况下说了那么多的话,害羞了:“小生姓宁,名莫遣,字夭然。”
旁边江楼玩昧地看着他,突然道:“宁公子,行过加冠礼了?”
宁莫遣有点懵,点了点头。“今年方二十。”
“这么说,我与阿归都要唤你一声宁哥哥咯?”江婶不知何时出去了,只留下一个愈发不正常的江楼,和一个愈发感到抓狂的宁莫遣。宁莫遣心道:大娘也没有说她儿子有病吧?
“可以,只要小友与子姑娘愿意。”
“子姑娘?宁哥哥不会以为子归姓子吧?”江楼又笑了。
宁莫遣觉得有些莫名:“世上没有姓子的吧?”
“对呀,所以子归只是名,她无姓。”
江楼见宁莫遣愣在原地,有些恼火,跟他说干嘛?转念一想,哪家正经公子哥会娶一个无姓的身份不明的女人?正好避免了这个小白脸以救命之恩来以身相许来拱他家白菜。
但江楼不知道,宁莫遣已经在脑子中脑补了一个身世悲惨的孤女的艰苦存活故事了。
同时,另一房间中的子归,他们的话题中心,正吃着鸡蛋羹,听江婶讲宁莫遣的事。什么?这么刺激的吗?本来她以为是宁莫遣看到了,却不想,是宁莫遣自我感动到了。她笑得鸡蛋羹没来得及咽就滑下去了。江婶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想,子归长的越来越像她母亲了。
子归不是大美人长相,但是一副清纯脸。玲珑的鹅蛋脸上,有一双灵动的杏眼,睫毛长长的,略微上卷。瞳色很深,是墨般的黑,但总是有一抹高光,亮晶晶的,黑钻石似的,瞳孔比常人略大,显得她十分稚气。鼻梁不高不矮,鼻尖却挺翘。嘴略凸,下巴略缩,却又协调,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健康的肤色,唇色。留着一层薄薄的刘海,扎着少女的发髻。好不可爱。
但子归母亲,眼里是没有光的,总是透露出淡淡的忧愁,望向子归时,那浓浓的爱中掺杂着自责。子归小时候就知道的。后来母亲走时,已经疯了,她用劲抓着子归的手,一会儿反反复复念叨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一会儿又叫子归藏好自己。这两个嘱托是相反的,但子归分不清母亲说哪句是清醒的,哪句是不清醒的。子归从母亲的日记薄中知道了“归去”是履行责任。于是,她就住在柳西村,同时在柳槐山履行责任。她也不会记日记,因为日记等于把秘密全盘托出。她就从母亲的日记中得知了……那年子归才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