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方向一直往前走,没一会就看到林子出口了,前面应该是下坡了,已经看不到有树林了。
快步走到边上,
啊~直接一眼给我吓傻了,我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坑。
直径大概五十多米,坑不知道有多深,密密麻麻堆满了白骨,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从跟着将军靖难一路拼杀到现在,杀戮的场景我并不陌生,可是头回遇到一坑的白骨。
我想下去看看,突然感觉远处有人影走动。我只能退后,我趴在树后仔细盯着坑对面的树林。
好熟悉,那是陈铭,他从对面林子出来了。
那看来他也查到这里了。我把脖子上挂的口哨吹响,慢慢的走出树林,我看到陈铭也吹响了哨子,那么就只有李挺没出现了。
这么说来,路上的标记不是我们留下的。哎,不管怎样,我们的行踪是已经暴露了,接下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我继续吹哨子,我们的哨音不仔细听类似鸟叫,旁人是觉察不到的。
我希望李挺能听到我的哨音,我5分钟间隔一次吹了大概10分钟,终于响起了熟悉的哨音,我示意陈铭往中间汇合,待我俩走到林子中间,李挺刚好出来。
陈铭和李挺也是很震惊如此庞大的尸体坑。
“如此多的白骨,方圆百里内直至近前,我们没有闻到任何腐烂和异味”陈铭不解的说
我们对过后,“原来我们都是被标识指引而来,根据当时折断的痕迹,枝干的断裂处并不干燥,看来是做完标记不久,这边天气潮湿,应该在一两天之内”
经过简单商议,我觉得李挺在上面做接应,还是老规矩找个大树猫在上面,我跟陈鸣摸下坑去查找线索,紧急情况就马上吹哨,坑里面我们应该听得更加清楚。
临近中午,我们三人简单吃过东西后随即开始行动。
我和陈鸣缓缓往坑中滑入。
到了坑底,我发现这些骨头新旧不一,有的一踩就碎,有的像是刚放在这里进去没多久的。这里我发现了牛、羊、马、鸡等各种动物的骨头,甚至连老鼠的都有。
陈铭跟在后面说:队长,小心点,这有的骨刺很尖锐,像刀子一样。
我们俩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几米,我停下,发现边上出现一个脚印。
我蹲下来看,“你看,这是官靴的印子,我招呼陈铭向前一起看”
“没错,是官靴。看来有人已经提早下来了”陈铭说。
“这就奇怪了,我们是第一批派出的斥候啊,难道这是其他队伍的?难道是边军?
嗯,没有命令他们也不可能移动,这肯定不是边军的鞋印,
他们只在大明境内不会来到安南境内巡逻,
不管了,继续跟进。
根据鞋印的方向,我们贴着边继续走了没几米就发现骨头下面有插着牛头的桩子,只是因为骨头叠放太多,把这个掩盖住了,有一个就会有多个,这边是异族,这东西不会单个出现。我让陈铭扒一扒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桩子。
果不然,十来米开外,我俩各发现一个骨头堆里的牛头桩。这么推断,这个坑一圈有5个左右,难道是金木水火土?突然想到,这怕不是个祭坛,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给陈铭。
他说“或许不是”,他举起手里的牌子,他说在一个尸骨旁他找到一个腰牌,我拿起牌子细看,这牌子是大明制式的没有问题,正面刻有一个“沐”字,这个腰牌是沐王的人。这牌子应该在这里很久了有霉斑痕迹,牌子边角有些开裂了。看来这骨头堆里不单单只有动物的。
我俩继续往前,这时我留意到旁边的一堆骨头里时不时有一阵风吹来。我们在坑里,按道理不会有风,刚才走了那么久都没有感觉到风,这堆骨头有问题。
我让陈铭把这一圈走完再回到我这里,看看周围还有其他洞口没。
我在下面来回挪步,根据风流动的方向确定好大致位置。然后我开始搬这堆骨头。好几次被骨头的尖刺扎到,我甚至在这里面发现了人的手骨,这一堆堆的骨头看来是随机乱堆的。我整理的时候发现这些骨头相互之间并不能拼凑成一个整体。
陈铭把坑底走了一圈过来给我说“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看来这坑底只有这一个洞”,于是,他也一起清理这些骨头。
大中午没一会,我俩就汗流浃背。随着骨头越来越少,下面漏出一个两人宽左右的洞口,风就是从里面吹出来的,看来坑下面还有空间。我对着陈铭说:这么看来,咱俩得下去一波。
我吹了口哨,没一会另一个方向上。李挺在上面探出身子,我给他示意我们找到一个线索,他也看到我跟陈铭站在一个洞口旁边,我给他示意我们俩要下去看看,让他继续在上面等待。李挺打了个手势,我就让他退回林子了。
我先下去,陈铭跟上。这洞里的风比我们站在外面的时候还大,看来洞的深处应该有很大的空间。只是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在洞里爬行,时不时会摸到洞壁上有一些光光滑滑的东西,太黑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手感很褶皱,但又有一点光滑,这奇怪的触感。我让陈铭摸着看。
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点点,大小不一,方向还不固定,好像是粘上去的。我撕了一片揣进怀中的布袋,我也让陈铭撕了一片也装身上。
不知道爬过了多久,感觉这里面的洞是螺旋式缓缓的往下走。依旧是感觉不到出口,只是风的速度比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大了很多。
陈铭在后面说:这跟进了娘胎一样,也他娘太黑了。爬了这么久都没看到出口,妈的,这是谁修的,这也太深了。
我也有点累了,这姿势手脚并用好费体力。我说:歇会吧,感觉这洞里也没啥危险。
说完,我俩换个姿势,抱膝蹲坐在洞里,这姿势别提多难受了。我俩大口喘着粗气,拿下水袋一人喝几口水缓缓。
我给陈铭说:“这洞看样子一时半会到不了底,咱俩吃点东西再爬”。
我从怀里拿出干粮袋,昨天出发的时候我找粮草官多要了一布袋肉干,
我跟粮草官是同乡,他儿子以前参军分到我的队里,那会我还是个百户长,他儿子是我带出来的兵,现在已经是千户了在山海关的守备军里。
我给陈铭一把肉干,我俩就这么坐着嚼起来。
陈铭说:“我们被人一路引到这里,这个洞是不是也是故意留给我们的,我们刚搬那些骨头,人骨和动物的掺杂在一起,是不是之前也有人探查到这里被人家弄死了”
我说:“刚才你发现的那个沐王府的腰牌,说明这里之前有人已经来过,至于出去没有,我们不得而知。但肯定我们不是第一个查到这里的人,沐王是云南那边,安南距离他们并不近,引我们来这里的人很可能也在云南活动过,并且也招惹了沐王的人。我们继续查下去找点线索也好回去交差,不然这次刚出门就他妈被人盯上,回去我没办法给上面交代。
我叹口气继续道:这一仗肯定用不了多久,你没看出发前总兵的那个感觉嘛,安南不是我大明的对手,咱们在斥候营我们要没情报,回去论功行赏的时候咱们只能干瞪着,甚至回去还会被锦衣卫审问,你没看总兵出发前说了这次征讨安南,上面参将里面有锦衣卫,搞不好各个千户下面都有安插锦衣卫进来。”
说完我看向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前方,那无尽的包裹着我的黑暗,
我独自喃喃到:“好兄弟,咱们后面能不能往上走就看这一仗了,上面把我们这些老兵打散放在各个军中,说是为了培养新进的军士。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说完,我靠在洞壁继续嚼着嘴里的肉干,陈铭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