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鳏夫听了半天忍不住了:“你们他妈这帮长舌妇整天到晚就喜欢窜闲话,还妖怪你们他娘的才像是妖怪呢,我闺女头发白怎么了?力气大怎么了?你们说她是妖怪,我还说她是神仙下凡呢,呐,闺女明天起你就去村里的大夫那里去学医,等我没了你就去悬壶济世,行医救这世间人!”
白祤不说话,只是又一次露出了有点僵硬的笑容,便又面无表情。
翌日,白祤真的去找村里的张大夫了。
人是早上去的,大夫是下午给送回来的。
张大夫对白鳏夫说:“您这闺女可能真的是神仙下凡!我琢磨了十几年的药医结果她琢磨了半天就弄明白了!”
白鳏夫听闻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此话当真?!我闺女果然是神仙下凡哈哈哈。”
白祤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是她的表情中带着悲伤,不眨眼的看着大笑的白鳏夫。
当天夜里,白鳏夫便在睡梦中安然离世。
张大夫说这是喜丧,活够本了,没什么值得难过的,白祤也没有哭泣,只是平静的处理老爷子的后事。
在白鳏夫的葬礼上。其他人都哭天喊地的,只有白祤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神色,为什么?他们在哭泣?
守灵七天,白鳏夫下葬,一切都尘埃落定。
白祤无事可做了,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村庄的最高处,坐在这里能看到夕阳西下,将整个村落和麦田尽收眼底。
她只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曾有人来劝过她,见她没有反应,便也离去了。
日升月落,人去人来,悲欢离合发生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
村子也在这日子里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如果用白祤的方式来计算,大概持续了2000多个系统时。
好像也是突然有一天,村子里的风向变了,恐惧的气氛弥漫在村子里,家家户户开始打包行李,有好心的人爬上山提醒白祤:“白丫头,快收拾收拾和咱们走吧,听当差的儿子说诸遗起兵造反,带着一伙反贼直奔皇城,见人就杀,再不走他们就要来屠村了,更是有不少劫匪趁官府无力到处烧杀抢掠!”
白祤没有理他依旧看着曾经和白鳏夫住过的地方。
那人急的一跺脚:“我可提醒过你了!祝你好运吧。”随即便扛着大包小包跟着大部队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村子。
但是白祤依旧没有动,只是坐在椅子上出神的凝望着村子。
日升日落,地没人打理,荒了,茅草屋也塌了,短短几日村子便呈现出破败的景象。
白祤这时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从屋子里取出盆来,带着一筐脏衣服到河边洗。
洗完衣服。她又坐回椅子,就好像一座雕塑,刚发生的事情和她没关系一样。
村子彻底破败了,直到白祤坐在椅子上的第七天,村子里有了动静。
大地好像在震颤,好像有千军万马向这里奔来,一众黑衣骑兵鱼贯而入,冲进破败的村子,争抢那些并不值钱的东西,事后一把大火把村子付之一炬。
最后,这群黑衣军士冲到了山上,将白祤团团包围。
多少年没见过女人的军卒们看到白祤这副样子也是垂涎欲滴:“人间尤物,简直是人间尤物啊,小娘子独守空房,不如来和哥哥们快活快活?哈哈哈哈!!”
白祤又一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白鳏夫并不是一个蠢人,也许他不够诚实,但是他确实很在乎白祤,所以他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谎,关于自己如何捡到白祤的谎。
当时白鳏夫找到白祤时,她确实没穿衣服,但是觊觎她的并不是饿狼,而是几只饥肠辘辘的吊睛白额虎,白祤也不是命悬一线。
因为白鳏夫扒开树枝,看到的是两头猛虎脑袋瘪着倒在地上抽搐,以及正在提着猛虎脑袋的白祤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