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道闪电在庙外闪过,不远处的大树燃起了大火。
“啊,那棵树好像就是我和蟒叔发现孩子的那颗。”
“那这孩子还真是命大。”说着众人面面相觑。
夏天,这雷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后天空便放晴了,只余那棵被闪电劈中的大树还在慢慢冒烟,渐渐又燃了起来。
“看着点火。”说着王蟒快速将火堆上烘烤的襁褓抓了过来。
襁褓内里的棉丝阴着了有一阵,只是突然起火才被发现,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看到不能用的襁褓,王蟒道了句“罢了。”
说着便将残破的襁褓扔回火堆做了柴火。
在雨水过去,路面积水退到可以行走后,众人便又踏上回乡之路。
只是这次王蟒的怀中多了个用他旧衣服层层包裹住的婴儿。
回到镇上时,已是下午时分,王蟒发现孩子不再哭闹时感觉不太对劲。
低头一看发现孩子脸色火红,伸手一试发现烫的吓人。
孔家医馆内,“老兄,这孩子咋弄的,才送来,再晚点就没救了。”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医师说到。
王蟒向其说明了情况。在其说话时,老医师便对孩子下起了针,并让伙计抓药煎熬。
次日凌晨,随着孩子发出啼哭,老医师过来看了看,说道:“这命算是救过来了。”熬了一夜的王蟒听闻也松了口气。
在孩子好转后,王蟒在镇上处理完事务,见没人来寻,便带着这个孩子回到了王家村。
............
四十多年过去了,村中熟人都已亡故,只余一远方表弟任村正,王蟒便将这个男孩当成自己的孙子抚养在身边。
因为男孩随身物件仅余一个小荷包并且其上绣有一个宇字,便将其起名王宇。
时光如梭,王宇孩童时期与普通农家孩子稍有不同,性格内敛宁静。
在其九岁时的一个雷雨夜,“宇儿,吃饭了。”王蟒在厨房喊道。
“好的,爷爷。”说着,趴在在卧室窗前看风雨的王宇就要起身出去。
突然,咔嚓,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天地,刚刚站起身的王宇眼中发出耀眼的白光。
在昏倒前,王宇好像看到一大团的星云物质在自己脚下运转。
在那次昏厥过去后不久,王蟒发现王宇竟然只能够留存九岁后一日的记忆。
自从发现那个状况后,王蟒试遍了各种方法,王宇依然没有好转。
三年过去了,王蟒感觉大限不远,便开始为王宇寻找后路生计。
最近在走访各方老友后心中已经渐渐有了打算。
王家村前,看着王蟒背着包袱与王宇离去的背影,村正默默望着,身后村中袅袅炊烟随风飘散。
“希望老哥能够在镇上为阿宇寻到一条出路吧。”村正轻声说到。
石堰镇孔家医馆内,王老汉带着王宇跪下说道“孔大夫,宇儿以后就劳烦您了,您以后对其随意,任打任骂,只要给其口饭吃就行了。”
“王老伯,你快起来,这是说的哪里话,阿宇这孩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我医术不精,不然也不会看着阿宇这样,以后我一定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
孔宣医是孔家医馆的接班人,十二年前就是孔宣医的父亲将王宇救了回来。
在这十二年间,王老伯总是带着王宇来看望孔老医师,顺便调理王宇偏弱的身体。
在三年前王宇发病后,王蟒也曾带其让孔老医师诊治却也毫无办法。
孔老医师也在两年前去世,便将医馆传给了孔宣医,所幸孔宣医医术得父真传,将医馆经营的不错。
数月前,王老伯为王宇找寻未来生路,在各个好友处苦寻无果,最终在一好友建议下找到了孔宣医。
“王老哥,不是我不帮你,你把阿宇送到我这里,我在时还能够照顾他几年,可是我不在了呢。我家里那几个我知道,能够给他饭吃就不错了,这镇上的官械坊更不用说了,有人在还可以混口饭吃,没人的话还不知道咋样。”
“可是我这些老友亲朋也就你还有能力照顾阿宇了,我就怕我走后凭他九岁前的记忆在这世上难有生路,也不知他这一生还有没有恢复正常之日。”
“嗯......,老哥!我倒有个想法,孔家医馆可能是阿宇的好去处,宣医是孔老医师的后人,这十多年我们也是看着他长大成家,对他的为人也了解。”
“不若将阿宇放在医馆做一个打杂医童,阿宇生病的这些年没少往医馆跑,对医馆的环境和一些简单的药材技术也熟悉。那里说不定能够某一个生计,有朝一日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再说你也可以搬到镇上在身边观察,再做最后的决定,我这里也可以给老哥个营生,为阿宇留下点积蓄。”
王蟒听后面露思索,“这样可以吗?宣医这小子我是相信的,可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他能够接受阿宇这个孩子吗?毕竟阿宇的情况你也知道。”
“老哥,孔家医馆现在就宣医带着独女在经营,这孩子自从孔老医师走后更是对再续弦之事言辞拒绝。说句不好听的,他倒落了个痴情自由,可是他终究是要为孩子做打算的。”
“你把阿宇这孩子送去,任其抉择,阿宇这孩子长得也不差,性格我们也了解,要是有朝一日能够好转,说不得可以给孔家做个童养夫,就算不成也能够在医馆做个药仆,总是能够活命的。老哥你就不要犹豫了。”
“唉,也罢,我便豁出这个老脸,为宇儿这个孩子争一争这最后的活命之路。”
“老哥,你这样想就对了,阿宇这孩子的命苦,自小那场病后,身子骨一直也不算太好,在医馆总归是好的。”
“嗯,希望宣医那孩子能够同意吧。”王蟒望着开始西斜的太阳缓缓站起了身。
刘休站在门前看着老哥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只余那一点苍白,最终发出了一声叹息。在夕阳的照射下,微风轻轻抚动着其鬓角的斑白。
刘休和王蟒是在边城器械所结识的。一开始刘休年轻不懂事,总是闯祸,因为是同乡王蟒总是会帮他擦屁股解决麻烦。
十二年前从边城回来后,这镇上管理官械坊的差事本应该是王蟒的,但王蟒却推辞给了刘休。
用他的说法,他孤家寡人一个,刘休一大家子并且更年轻比他合适。
最后,在刘休家里的运作下,这官械坊的管事工作便到了刘休的手中。
离开老友处后,王蟒便去了孔氏医馆。
这一天,王老伯在孔氏医馆待到很晚才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王蟒的脚步好像轻快了许多,但脸上还是写满了忧愁。
在这一天,少年坐在院中等待着他的爷爷,却不知道他的人生悄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