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严秋禾讲的，让张老头这个攒了一肚子稀奇古怪故事的人都有些意外。

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辛秘。

甚至在人类文字出现之前。

严秋禾红唇微张，脸上有些与她年纪不符的沧桑。

“人，万物之灵长。

诞生以来，与天斗，与地斗，繁衍后代，休养生息，逐渐成了这块大陆上的主宰者，驯化万兽。

妖，山川之精物，受日月之精华，修炼为妖。

发展过程中，人族的疆域在不断地扩大，与之而来的是妖族的生存空间在不断减少，肥沃的土地有限，双方都不愿不会拱手相让，冲突就此产生。

两族之间爆发了数次大战，最近一次在一万年前。

输赢未知，最后我们人类占据了最肥沃的土地。”

“那不就是赢了吗？”张老头忍不住插嘴道。

严秋禾斜眼看着他，柳眉微皱，似乎对他打断自己说话有些不满，张老头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双方在相距数万里处，各自布下天地大阵，人族大能用尽神通，划山川为长城。

若是当年大获全胜，也不至于还要小心防守，早就将它们一网打尽了。”

“那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消息？”

张老头有些疑惑，这么大的事，按道理应该天下皆知，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果天下百姓知道有这个随时都会导致人族覆灭的因素，那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怎么安居乐业？

关键的是，这阵法只能维持一万年。”

张老头好像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额头上皱纹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你是说？”

“不错，一万年之期将近，阵法就要失效了。”严秋禾一向自信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凝重。

即便天纵之才如她，在关系到数亿人的天下大事面前，还是有些微不足道。

张老头揉了揉眉头，心里沉重，早知道就不问了，问出个这么大的事，这下子要寝食难安了。

“所以说各个门派花那么多力气，扩招弟子，传播武学，捣鼓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朝廷也放宽了禁令，就是为这事布局？”

事情能说通了，张老头将最近的事串联起来，逐渐有些眉目。

“呵，布局？”

严秋禾冷笑一声，望着滚滚海浪引起的潮涌潮落，远处上空有一大块乌云缓缓飘了过来，风雨欲来。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风暴有多大。

“现在恐怕连棋子都不够呐。”

最近十几年，战事、天灾较以往都有所减少，政通人和，称得上国泰民安。

虽说江湖人受朝廷管制，有些人怨言颇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行走江湖安全了许多。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蓬勃发展。

可以说是百年未见之盛世。

如果这样都不够抵御不久后的大难的话，那么……

张老头有些不敢想了。

“不要担心，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再说，妖族距离最近的燕州，还有十几万里以上的距离呢？”

“十几万里？”张老头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王朝最北部的燕州，到最南部的南疆诸部，不过大约三四万里罢了。

见他脸上疑惑，严秋禾运起内力，不远处一根树枝顺势落入掌中，她蹲了下来，用这根树枝在沙滩上从上到下画了歪歪扭扭的三个连在一起的圆圈。

“这是妖族的地盘，被称为妖域。”

青葱般的玉指指着最上面的圆说道。

接着指着中间的圈：“这是当年设立的缓冲区。”

在最后一个圆内画了一个十字，将其分成四份，指着右下角那块说道：“这是我们大乾王朝。”

大乾王朝身为统一王朝，版图之大，放眼史书也是少见的，才占了这么一点地盘。

王朝西北那块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西域诸国，最近安分了点，但仍是摩擦不断。

又将下面两个圆相接的部分用树枝画了两下：“这是御妖长城，也就是阵法的最外围。”

“这御妖长城与王朝之间的部分，隔着百万大山，几乎无人居住，只要这御妖长城一破，那再也挡不住妖族前进的步伐，定会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