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书也是要读的。
原身的身子骨虚弱,一直被姨娘安排在僻静的小村镇调养身体,学业上未免疏漏。
刚回宁国府那段时间,府里有安排原身去学堂,可她在学堂不断遭受同龄人打击、嘲笑,原身便自暴自弃,直接不念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学堂混一混的,不然日后很多事情没法自圆其说。
就比如最简单是识字,原身读一些简单的诗经都费劲,这样定是不行的。
梳洗打扮好后,慕昭凝的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红肿。
芍药撑着伞,将门推开,屋外的寒气迎面袭来,慕昭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好冷。
可是必须要出去。
不然,这身体的病好不了。
距离上次落水,已经过了快半个月,宁国府的人却只送了些风寒药来。
可光吃风寒药又如何能行?原身就是最好的例证,身子骨本就弱,如何扛的过去?熬不住病逝丝毫不让人意外呢。
走在宁国府内,引来不少仆人的侧视,真是“备受瞩目”。
然而,换作任何一位主子走在这里,他们都不敢用这种眼神的。
只因这七小姐不得宠,软弱可欺。
药铺距离宁国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慕昭凝很快就把需要的药买齐了。
望着空落落的钱袋,慕昭凝眸光微微沉了沉。
落差好大。
曾经的她,从没有对钱的概念的。
她想要什么,说一句就有了。
按理说嫡出的小姐,哪怕不受宠,也不至于这么落魄的。
只是原身领到的钱都用来去经营人际关系,希望通过这种手段和宁国府的公子、小姐做朋友,可惜,即使付出了她能付出的所有,那些公子小姐仍然没有和原身成为朋友。
“小姐怎么知道要买这些药的?”出了药店走到没人的角落后,芍药好奇地问道。
“药喝多了,自然有经验。”
芍药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芍药不比半夏的心细老练,显然涉世未深,这也是慕昭凝愿意带着芍药去药店的原因,好忽悠。
下着雪路滑,芍药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家小姐不小心滑倒。
小姐身体本就虚弱,好不容易精神好些能下床了,再摔一跤怕是又得一病不起。
“闲杂人等退避!”
就在这时,街头上响起马蹄声和吆喝声,在路上赶路的行人慌忙退至街头两侧。
这显然是某位位高权重的高官马车,至于到底是谁,不得而知。
慕昭凝也不好奇。
她加快步伐,想要快点退避。
“你二人怎如此磨磨唧唧!”
负责清场的李卫驾着马来到慕昭凝的面前,手中提着马鞭冷冷望着慕昭凝。
“腿断了,走这么慢?”
李卫不耐烦地盯着慕昭凝,哪家的富家小姐,这么娇气?
“官爷恕罪!请您多担待一会儿,奴婢这就带着小姐退避!”
芍药急忙开口,心悬在嗓子眼。
然而越急越容易出错,芍药走得太急,慕昭凝没跟上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小姐!”芍药惊呼一声,神色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
“啧,你们这……”李卫不知该说什么好,所以说他最讨厌娇气的小姐了,关键时候总能掉链子。
难怪自己家大人那么久都未娶妻,想来也是觉得那些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姐麻烦。
“李卫,怎么还没清场!”
“出了点意外,有人摔倒了。”李卫睨了慕昭凝一眼。
“你快点把事处理好,别让大人等太久。”
李卫缓缓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慕昭凝的身上。
这位富家小姐虽然娇气得很,却生得极为好看,即使未施粉黛也难掩她的绝色。
她肤色莹白,可却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就如同她身边的白雪一样。
那双眼眸仿若有水波流转,顾盼生辉。
她艰难地从雪里站直身子,摇摇欲坠,纤瘦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芍药,扶着我这只手。”
慕昭凝觉得力气都被抽空,光是开口说话都费尽心力。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一点折腾。
在李卫的注视下,不知过去多久,慕昭凝和芍药才走到路的边上。
疾驰的马车掠过,风吹起马车的帘子,只见一位身着月白华服的男子坐在马车中,翻阅着手中的文书。
书页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那人伸出手,将马车的帘子拢住。
不经意间,二人眼神交错。
“……”
慕昭凝的神色一点一点冷下来。
马车上的那个人化成灰她都能认识。
沈清之……
别人眼中,光风霁月、正人君子沈清之。
视线只是短暂的相撞,很快,马车便远去。
“小、小姐。”
芍药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慕昭凝微微侧过脸,朝着芍药淡淡一笑。
笑容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和芍药记忆中的小姐一样。
芍药被这笑容感染,心头的疑虑逐渐消除。
方才一定是她看错了,她家温柔的小姐怎么会露出那种森冷的眼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