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长假的最后一天，比和楚桥前辈约好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许长乐到了雁城南方农业区的边缘。
上午的天气不错，是个艳阳天。许长乐推开木屋的门，发现楚桥已经在里面了。
她的穿着衣品让人不敢恭维，像是快迟到的学生随手从衣柜里翻出校服套上，但她套的不是校服而是常装。黑短袖外套一件大衣，下身却是条短裤，熟悉的耳机一如既往的挂在她肩上，混乱的穿搭不伦不类的。
发现许长乐到了，她也只是拿下了耳机，视线依旧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你当前的‘才干’开发进度，也就是成为‘雨级’的条件是否满足。”
“嗯，但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快吗？或许吧。”楚桥本来打算说到这就停下的，但她最终还是又解释了几句：“你认识魏己的对吧，你知道她从成为魔法少女到成为雨级花的时间是多久吗？三个月。或许寻常的魔法少女平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一步跨越，但魔法从不平均。”
三个月成为雨级……
“并且，你对于魔法少女分级的事情可能还存在理解上的谬误。先问问吧，你觉得魔法少女的‘雪’、‘雨’、‘雾’三级划分怎么样。”
许长乐思考了一下，对方问的是自己对分级规则的看法和评价……
“很模糊？感觉太粗糙了，实际参考价值比较低。”
“没错，这也是它一直为我们所诟病的一点。曾不止一次有人提出要把它换了，换成像是A~F评级制、或者在每一级开发出小分级之类的，但最后它还是没改。虽然有着如上所述的众多问题，但这些问题都是可以通过手段解决的，像是魔法少女档案中的隐藏分就是用来量化实战能力的。而根本上让它地位不可动摇的，一是因为魔法少女的能力在觉醒了【具象武装】后，基本都难以同等比较；二是因为它明显……”
目前已知的，魔法少女能力发生量变的两道鸿沟，一是【具象武装】的觉醒，二是【纯化领域】的掌握。而雨级、雾级则分别以能否释放二能力作为达成标准。
“关于魔法和变身的研究已然不过是起步阶段，现有的一切理论框架都有被推倒重来的可能。既然理论存在纰漏，那我们不如就用最现实的能力来划分。也因此，成为雨级，也就意味着开发出【具象武装】。”
许长乐点头：“我明白了。”
“而对于【具象武装】，才能的全部开发是令其发生的必要基础。我在上次观察你们三个战斗的时候，发现你和秦音都已经是接近完全开发了。”
随着才干的开发完毕，灵魂无意识中外泄的光辉将愈发收敛，直至不可察觉，宛如普通人。而临时的暴种让才能飞速被消化的事情不是没出现过，但太少。
“我之后也会去找她聊这事，今天先说说你的。魔法少女一般是在战斗中觉醒能力，而我预计你会在下一次或下下次的战斗中完成对【具象武装】的开发。因此，我要求你最近额外多学习一些关于雨级的知识。”
她强调到：“尤其是关于具象武装、以及灵魂的那一部分。后者本来是要等你正式成为雨级才给你阅览资格的，但因为一些情况……总之，你可以提前阅览。要注意的是不要外传。”
手机响了一声，许长乐拿起一看，是楚桥发来的文件压缩包。
虽说是不要乱传，但总感觉，是不是有些随意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不了解这一块吧，也许联邦的互联网一直有被实时全面监控也说不定。
许长乐收起手机，然后看向楚桥。
“我从张宁宁那里听说了，你因为那件魔具的缘故，似乎可以调用未来的具象武装的一部分能力对吗？属性是压制、还是剔除？”
“是可以，应该是关于压制的。”
对战镜像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对于客体魔力的抑制和干扰。
“嗯，那现在方便演示吗？”
“可以，控制出力的话，在室内也没问题。”
正当许长乐以为楚桥要变身的时候，她只是从一边银色的手提箱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六面体。
“测试数据方面，还是用仪器会更准确一些。这算是研究院那边近几年的成果之一了：排斥立场发生器，自行魔具，可以理解成插上电池后、普通人也能用的魔法发生器，像是手电筒。”
楚桥把它抛给了已完成变身的许长乐，然后掏出遥控，按下。
像是沉入深海，无形的水压从四面八方袭来，但还远远没到能威胁魔力服装的程度。
“那上面自带有传感器，会记录立场的状态，你只需要注意不要把压制能力释放到六面体上就好。”
许长乐点头，然后照做。
右臂上的白色纹路亮起，近乎无穷无尽的朝其主人索求魔力；有无形的震荡以许长乐为中心散开了，立方体上的告示灯疯狂闪烁，红白交织。
恍惚间，许长乐听见了声音，海潮般泛起，又悄无声息的消退，熟悉且温柔。
“好了，停下吧。”
楚桥看着她：“你应该是没有全力驱动能力的吧？”
“是。”
最多只是十分之一的出力，要知道在她全力输出下，连张宁宁的镜像都会被强制停止行动一秒，这个六面体可能仅仅是被余力干涉到就会坏了。
“已经够了。我现在对于你未来的具象武装能力已经有了些猜测，今晚整理成文档发给你吧。”
许长乐点头，毕竟不急于一时。
……
上午见完楚桥，许长乐直接就在农业区一直待到了下午，顺便完成了练习、看了会收到的资料。
然后，大概两三点的时候，秦音出现了。
刚见面，她的表情就发生了再三的变化，最终长叹一声，像是感慨的语气里夹杂着忿怒不满。
“你这家伙，尽做一些多余的事啊。”
她说的是关于通知张宁宁前辈她会去看她这事吗？或者更多？反正许长乐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她是在关系队友的精神状态，作为一个魔法少女，心理问题要提前预防。
“难道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好吗？坦率一些，生活可能会更轻松。”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不，”许长乐否认了：“是我从以前的一位心理医生那听来的。”
“……欸，”沉默了两秒，在叹气后，秦音的语气不再那么强硬：“我从前以为我们是同类的人，现在看来，只是在表现上有些重合了。”
花大多都会放出香味，但仔细去闻的话其实都不一样。
“算了，你以后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难道觉得不开心吗？”
“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