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正式比赛的这天。
我对于主持人这份工作并不在行,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在比赛结束之后,便是期末考试前最后一个周末。
我需要好好通过这个周末来缓解一下考试前那焦躁不安的情绪。
今天雨后天晴,校园内的空气格外清新。我的心情提前进入到了假期状态,早已准备好放松一下。一整个下午都会是歌唱比赛,我只需要尽好我主持人的职责便可。
上午的课似乎也没什么好听的了。我整个人都飘忽起来,寻思着周末该喝什么口味的奶茶。芋泥口味的一直很不错,但这周试试三拼或许也可以。
不过还有比我更分神的人。我瞟了一眼八宝,发现他正在纸上不知道涂涂画画着什么东西。令我感到诡异的是,他这次居然全神贯注到连老师过来都没发现。这时候咳嗽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舍身取义,装作睡着的样子。
果然这一下就吸引住了老师的注意力,而八宝就此幸免于难。
下课后我不禁来到八宝旁边,询问到:
“你在干嘛呢?”
八宝似乎被冷不丁地吓了一跳,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出来。
“啊……”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在考虑……额,一件事。”
“什么。”我猜测到,“有关下午比赛的?”
八宝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我寻思八宝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终于敢在众人面前展示他的才艺了。于是我赶紧鼓励到:
“你只需要发挥自己的最好水平就行了。不需要太过紧张,到了舞台上之后,先深呼吸……”
八宝很沉重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八宝唱什么,但考虑到他此时比较紧张,我也不在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我走出教室,此时一束阳光于走廊上打了进来。廊头的窗户半锁,在仅能打开一道缝隙的窗户前,我看见太璞西正轻声哼唱着:
“人人都渴望拥有那经久不衰的火焰……不会冷却,永远绽放光彩。”
他此时的歌声真实地清脆起来。他趴在封锁的窗户上,尽力透过缝隙向外歌唱。于是太阳也露出怜悯和关怀的神色,慢慢照向了他,也抚慰了我。
我于是真的震惊了。我看向太璞西,我听他吟唱那婉转的歌谣,便知道他之前在预选赛上的表现都是假的。或许我的耳朵正考虑继续感受,但嘴唇确忍不住翕动起来:
“你在唱什么?”
“哦。”太璞西似乎是无意识地回答。“我在对着现在的生活念出自己的答案。你觉得这份答卷如何呢?琴。”
我疑惑于太璞西是否中了什么邪,不知如何回答。但他之前那一段或吟或唱的篇章,确着实打动住我的心弦。顺着本能,此时我只想回答:
“继续唱!我在听。”
随后太璞西又将目光投向窗外,轻声念叨起来:
“我们的生命绚丽夺目,艳耀群星……”
他的声音忽地迸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感染力出来,而其中又透露出虚无与迷茫的内核。听及此,我不禁发自内心问到:
“但我们的生命,目前绽放出想要的色彩了吗?”
然而太璞西这次少见的不回话。他在短暂地陷入沉默之后,又继续望向窗外的景色。
很快就到了下午。我穿上主持人的服饰,心里想着的都是对假期的盘算。然而旁边的搭档们突然对着节目单小声嘀咕起来。
“这曲目是不是有问题……”
这能出什么问题。大部分人都是拿预选赛的歌上来比赛的吧。闻言我瞟了一眼歌单。
第一首,《小苹果》,没什么问题。确实是经久不衰的曲目。
第二首,《最炫民族风》。又是经典老歌,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唱这个的。
第三首,居然是《青花瓷》,确实有一点品味。
……
这个《我才是奶龙》是什么情况?
我一时间有点不敢置信自己是否看错了名单,亦或是失去了对文字的阅读能力。但我在反复向搭档们确认没错之后,也不禁加入他们一起吐槽了起来。
“这首歌真的叫《我才是奶龙》吗?”我首先关注的是这个。
“不知道。”一位主持人摇了摇头。“我觉得歌名根本不重要,关键是唱这个歌的人……他真的要在舞台上表演这个吗?”
确实。要是把我自己代入一下,与其让我在舞台上向同学们进行社死般的表演,我更宁愿把我从小到大的丢脸事件以小品的形式和他们分享。可以说我活了这么久,干过的囧事加起来都没这个离谱。
不过看到这个歌曲,我便知道歌手会是谁了。毫无疑问那家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恐怕不上点坦克是打不穿的。念及此我便继续向下看去。
《恋爱循环》……像是雪语思南会选择的曲目。不过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什么喜欢唱这个?哦不对,好像原唱就是女的。《unravel》,这个歌的情感还挺充沛的,我听过拉米娜偷偷在私下里哼过。当然,她们俩都没参加这次比赛就是了。我把目光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却没发现疑似八宝会演唱的曲目。我记得他的嘴边总是挂着那几首绝活,其中最擅长的是《两只老虎》。
很快就正式开始了。我板着脸念起稿子,顺便看向台下的同学们。他们一边轻声聊着天,一边指着我偷笑。我不禁怀疑起自己是裤子纽扣没扣还是嘴角旁边有奶油没擦干净。在经历了反复的确认之后,我确信他们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马上就要轮到《我就是奶龙》了。一想到我马上要念关于这首歌的介绍词,我就差点没绷住严肃的面庞。我在后台赶忙加急练习起来。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奶龙向我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狗屎。”我看着这个巨大的玩偶服不禁笑骂到,“你不会真的要穿这个衣服上去表演吧?”
“这有什么问题!”带捞那滑贱的声音从奶龙里传了出来。不,应该说和奶龙已然融为一体。“不仅如此我还要跳奶龙舞!”
说着他就要给我示范起来。我连忙叫停。面对带捞的抽象表演,我忍不住替他尴尬,甚至会陷入止不住的难绷当中。我有点害怕看了这段奶龙舞之后会难绷至死。
考虑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在念完介绍词之后便以上厕所为由跑进了厕所,躲避奶龙的轰炸。我掐好了时间,等到这首歌结束之后,便风风光光地大步走进后台。谁知一个主持人看到我之后,突然一只手平举向上,另一只竖直向下紧贴身体,然后跳起了奶龙舞。
“……”
不同于以前的沉默,我实在不想看到这个舞蹈,于是连忙伸手做出“停”的姿势,皱眉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