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疯子爷爷,我记住了。”马多多听得十分入神。
“多多啊,爷爷真舍不得你走啊。”
“我一定会很想爷爷的。”
“可不能光是想啊,多多要记得多回来看爷爷啊”,墘疯从法袍口袋里掏出一颗红蓝相间的玻璃弹珠,把它给了马多多:“多多,这个送给你,就当是爷爷为你践行。”
马多多接过玻璃珠,仔细端详,除了漂亮马多多似乎找不到其他形容它的词语。
“疯子爷爷,这个玻璃珠是什么啊?”
“额,这个玻璃珠爷爷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啥玩意,当年爷爷年轻时候可是花了不少积蓄买来的,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哦。”墘疯捋着胡子笑说。
其实,也就是二十个铜币从一地摊小主手中淘过来,不过这对当时的墘疯来说,那确实是很大一笔了,也不知道珠子带来好运是不是真的,不过自打那时候起,墘疯后来确实顺了很多,于是墘疯也就坚定的把这个功劳强加给了这个无辜的玻璃珠。
“那我可不能要,这以后可以当您的传家宝呢”,马多多把玻璃珠还给墘疯:“这个太贵重了,要不疯子爷爷,您还有没有魔法书啊?如果是那个,我会更喜欢的!”
“傻孩子,魔法书给你你也看不懂,还是珠子比较适合你,拿着吧。只要你们多回来看看我就行。”墘疯又把玻璃珠塞给了马多多。
马多多心里一乐,这礼节还是要的嘛,你们懂的。虽然这颗珠子不如一本魔法书让他称意,但他知道疯子爷爷送的东西肯定不会只是花瓶的作用。
“疯子爷爷,这我不好答应你,因为要回来肯定得等爷爷一起回来啊,他的性子您也知道,不过我会多劝爷爷多带我回来的。”马多多带着一点歉意地说。
“也是,你还小,一个人回来太危险了,哎~算是没戏了,只能等下次学院放假了,指望马钱带你回来,不靠谱,他那懒性子,没急事都走不动道。”墘疯摇摇头,有点失望。
屋檐下,一个影子伸出,马钱拿着一瓶糕达酒探出头来,迎着月光看着一老一小的黑影,怒气腾腾的他竟然觉得有点好看,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墘疯拽下来,他现在才发现竟然没跟马多多有过这样的天伦之乐,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草屋里的那口锅里,还炖着他捣弄了一下午的玛隆鸡。
“喂!疯子!背着被人说坏话会遭雷劈的!”
“那也得先劈了你,这事你老马干得还少吗?哈哈哈哈!”
马钱正准备回击的时候,屋里就飘出来什么东西糊掉的味道,心里一想,坏了!于是立马冲进了屋里,只传来一声,
“哼!等下你就等着喝白开水吧!”。
墘疯一听就蹦了起来,顺着草皮干净利落地滑了下去,马多多笑了,因为他又听到了墘疯为酒妥协的回应:
“别啊老马,我那都开玩笑的,怎么能当真呢,我跟你说啊,其实····”
屋内,烛火略显昏黄,屋里的这跟蜡烛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风烛残年,不过它仍然是足够照亮整间草屋,但墘疯似乎对此不太满意,在马钱跟马多多忙着上菜、倒酒的时候,手指一动,似乎给烛火加了一把油一样,火光一下子比刚才亮了很多,要是往常,墘疯明天肯定给马钱捎来一根甚至三根崭新的蜡烛,可是此时的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就算三根蜡烛不算多,送蜡烛的人有,接蜡烛的人却没了。
桌子上的一瓶糕达酒,两大口杯,两盆小花生米,一盆冒着热气的鸡汤,还有一碗可能是不知道摆哪所以也就上了桌的米饭,当然,这是给马多多的晚饭,这个年纪,马钱还不会让马多多碰酒,虽然墘疯很想,也多次偷偷给马多多设了各种诱惑,马多多一次尝了一小口,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喉咙着火的感觉,一般这种场合,马多多都不愿搅合。
马钱饮下一杯酒,望着屋里的摆设,时不时从架子底下传了两声老鼠觅食的声音,他眼神飘忽,说实在的,屋里的这些破破烂烂的瓶瓶罐罐竟然让他的眼神有点伤感?
或许是年纪大了,遇上啥事都总是容易带着感情吧。
“这次恐怕得好久才可能回来了,鼠辈们又可以夜夜笙歌了。”
马多多继续吃他的白米饭,啃上一根鸡腿,至少啃鸡腿比听这两老人的谈话更让马多多感兴趣。
“哈哈哈,疯子,放心吧,他可是我孙子,我能让他随随便便受人欺负吗?”
墘疯看着埋头苦吃的马多多,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看着点孩子啊。”
烛光下,两个喝了酒的老人脸上依旧飘着那年轻人般的红晕,马钱一直都知道墘疯对马多多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往年他都能安心的把马多多交给他,他虽然跟墘疯结交不算早,但也是曾经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了,人老得一知己是何等美事,对于现在的墘疯来说,已经没什么能让他这么较真的了,如果有,那肯定是关于他们爷俩。
“放心。”
马多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总比他们以前一见面就掐架来得好。
接近枯竭的蜡烛勉强还能支撑到天亮,马多多早已入眠,嘴角略弯,应该做了个美梦,饭桌上的两位老人还在,酒还剩点,花生米快没了,这一夜,他们都没睡,似乎聊了很多,也似乎只是喝了很多酒。
次日,一老一小背着小行李坐在马车后面叠得高高的稻草上,视野还算开阔,马多多看着村子渐行渐远,凤凰花正艳,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
早上睡醒墘疯已经不在了,他以为至少刚才还能再见到他一面,可是墘疯并没有出现,这让马多多一直以为他昨晚喝多了,到现在还没醒来,可是如果他现在注意一下他们村子外靠近小河的一颗大榕树上,树枝间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或许,他会释怀很多。
“多多,这应该是你记事起第一次离开村子吧?”
“嗯,是啊。”
“有什么感想吗?”
“你怎么也问,额~也没什么感想,就是有点好奇,爷爷,之前我叫了你好几次,你一直都不愿意带我出去,为什么这次突然主动要带我去了呢?”
“那要不我再把你送回去?还不远。”
“不行!大人说话要算话的!”马多多立马反对,他都没听出马钱这一句玩笑话。
“小孩也得慎言慎行哦。”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马钱继续说道:“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带着使命来的,多多,该你去完成的使命没有人能替你完成,爷爷也不行。”
“使命?什么使命?”
马钱没有正面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我们每个人都会长大,这很残酷,而又无奈。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但也有很多危险和无奈,爷爷想告诉你的是,要是遇上危险,能跑就跑,跑很多时候也能解决问题,不能跑的,那你一定要好好思考怎么解决它,或者想一下怎么跑。”
“爷爷你说的有点绕,什么时候能跑什么时候不能跑?”
“这个爷爷教不了你,以后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判断,这并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你。”
“每个人都是带着使命来的,我们不是在追寻使命的路上,就是在完成使命的路上。”
“那爷爷,我的使命是什么?”
“这需要等你长大以后自己去摸索,这谁都帮不了你,就算是爷爷也不行,但有时候你不需要去找它,使命也会自己找上你,如果它非你莫属的话。”
“还有一点你一定要切记,不要轻易许诺任何人任何事,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马多多不解,他也是在半年后才明白了这个时候马钱为什么忽然要跟他说这句话。
……
着名的作家托尔金先生曾经在他写的一本书里写过这么一句话,“家园已在身后,世界尽在眼前。”
我想这句话很适合送给每一个刚出发或者准备出发的人,世界属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