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伯顿的话，弗朗西斯没有莽撞地站在黛尔兰大义上让伯顿白帮忙，一切终究要回归利益。

他让随军会计盘算这些锅炉爆炸后换新和维修的花费，最后得出结论。

“可以，伯顿先生，这些废铁由你收回，我只要成本价购入蒸汽机，并承诺第二舰队的一个人情。”

姜秦心中微动，那些锅炉残缺上面肯定会附着许多没能完全燃烧的煤炭，伯顿多半就是这个想法。

“不行。”领头的一名煤监冷冷说道，“任何和煤炭接触的器物都归煤炭监督委员会管辖，那些废铁需要被统一销毁，而不是倒卖。”

“若是这样，海军会平白亏损一笔回收费用和购买费用。”弗朗西斯不喜欢这些强硬的煤监，在海军的地盘他们没有资格左右海军的财务。

更何况就是这些煤炭不稳定的原因，才使得锅炉屡屡爆炸，他们本该为此负责。

煤监头子和弗朗西斯对峙，双方的气息一点点攀升：

“将军，只要与煤炭有关，煤监就有无限管辖权。回头你们海军可以向议会提交报销条子，但不能阻碍我们回收。”

双方有些剑拔弩张的眉目，姜秦和伯顿都不做声，默默期待他们能直接火并，这样自己就能趁乱偷得一点煤炭。

只是僵持一段时间后，弗朗西斯没有选择硬来。

毕竟海军不干涉黛尔兰内务，煤监也属于内务。

至于费用的事，找议会特批条子就是。

煤监们弯腰鞠躬对弗朗西斯的理智和开明表达感谢，他们同样不想和海军发生冲突，只是尽忠履行职责。

于是只有路灯波心怀不满的世界诞生了……

但是伯顿也不敢对此表现得太热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锅炉被重新启动，一车车煤被填入炉内。

姜秦盯着跳动的火苗，嗅闻它溢出的煤烟，感受不到令人欣喜的蛇神气息。

这些煤难道已经被处理过了吗？

姜秦又看向一车车送上七海女王号的煤炭，心中升起更大疑惑。

对于一艘蒸汽船来说，这些煤的能量明显不够，如何能令锅炉爆炸？

难道关键点不是煤？

不对，就是煤！

肺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的悸动，他按住躁动的蛇落，看向混藏在这些煤车内的其中一辆。

找到你了！

隐藏在常规煤炭中的特质煤。

庞大的能量，由神秘驱动的庞大能量！

若是比例调配得当，它造成的爆炸可以轻松炸死当初九环畸变后的安查憎恶卵。

难怪锅炉会爆炸，小型锅炉目前还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能量释放！

姜秦突然感觉自己饿了。

不是胃部感到饥饿，而是肺部渴求进食。

这股暴食的欲望甚至开始直接冲击他的理智，嘶哑低沉的黑蛇虚影攀行在大脑，催促自己杀光这些人，吞服那车煤炭。

而姜秦也终于感受到一丝来自蛇落力量的松动，他苦苦摸索但不得门路无法激活的第二鳞槽有了松动趋势。

激活第二鳞槽的前提之一是拥有足够的特质煤。

煤监把这一车特质煤倒入锅炉，姜秦看得分明，和其它漆黑的煤炭比起来，它微微泛红，但寻常人难以察觉。

“喂，姜秦小子，你的目光有些露骨，收敛些。后退，会爆炸。”伯顿在姜秦身侧小声提醒，并拉着他向后退。

众人都退到了锅炉室外，只有煤监和工程师留在内部。

“伯顿，第七车煤有问题。”姜秦稳住恍惚的心神，低声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