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去常在镇，没想好这一去，究竟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在小岛上呆了这么久，再不到镇上透透气，人可能会疯的。

然而去了常在镇，常常却差点儿疯掉了。遇事事不顺，寻人人不见。胡登临明明在办公室猫着，就是不出来见常常。

不见就不见呗。自从常常到这世上以来，就没有把像胡登临这么小的官儿放在眼里过。即便是在秦城，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个官儿，常常也是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要不，常常昨天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把母仪秦城的主，往死里弄，最后她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还不是臣服于常常的胆子之下不是？

当然常常也把自己给赔了进去，到现在，走起路来脚下都还是飘的。

昨天常常抚养男顾客送上飞机的时候，私下问男顾客从事的职业，是不是做职业鸭客的？

男顾客说，他不是，他是秦城文工团的一名演员。

常常想，怪不得呢，一个遛须拍马屁舔肥干嘴活的角，哪有能耐驾驭像母仪秦城的主这类风云人物？

常常对胡登临的不见并没有动气，本来他的见与不见，常常就没有当一回事。倒是没有遇上那三位老者，着实让常常有些遗憾。

常常毕竟有一桩心事，想找耳聪目明老者求证。

耳聪目明在小岛上说过，常常能把常在镇操翻天。耳聪目明说这句话时，看样子并不是玩笑话。

这话就被常常记下了。

常常想，这么说来，是有人知道常常是有抱负的。是不是耳聪目明可能也看到了常常的抱负，还预见他能够在常在镇这块土地上，实现抱负。

常常突然就想起了常在大坝了，还有常在山。与常在大坝连在一起的，是常乐镇。

依常常看来，原本就是一个归属，一定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劳而获，就弄出个镇来，摆上一堆桌子椅子，再让这堆桌子椅子前坐上人，再让这些吃民脂民膏，所以才有常在和常乐两个地方，才以两个行政建制出现了。

都是镇级建制，镇级建制怎么对应，常常不关心。他一脚从秦城迈到常在镇来，常在镇已经有别样的称呼了：子虚城。

到现在为止，常常还弄不懂子虚，甚至还没有一睹真容，他终究不知道这子虚虚成什么样子。

不过叫常在镇也好，叫子虚城也好，菩萨的胡子，人栽上去的，你把它当真它就是真，你不把它当真它就不真。

这事常常自然是懒得去管它，自然也轮不到他管。像胡登临这样尸位素餐的，可能是位置上的产物，换成谁谁都是那个样子。既然都是那个样子，就可以不把位置当人看，坐在那位置上的人，也可以不把他当人看。也只有这样，才符合情理。

但常常对胡登临还是的意见，只不过把对胡登临的意转换成对建制的意见，对吃民脂民膏人的意见，对尸位素餐的意见。意见这样转换，常常似乎就可以容忍这世上多出好多个像胡登临这样的角色来。

常常想，权利毕竟是稀罕之物，如果待价而沽，是可以卖出上好的价钱的。即便不做买卖，也可以安置更多的爪牙，培植更多势力。爪牙和势力可是权利的两条腿，有了它们，权利就跑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