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口有理有据,连叫平常伶牙俐齿的她也无力辩驳。屈膝行礼的小丫头不得主子命令不敢起来,两条瘦弱的小腿不住哆嗦,看在那女子眼中格外惹人怜惜。但男人两句话就扯到“公平”二字上,分明是打着原则性问题的旗号,铁了心要分离她和蓉婴,再者,周遭确有其他侍女随从,纵使她再有心助力,恐怕也是多费口舌,届时惹怒对方,于公于私都没有好处。
“如此那就照殿下的意思办妾谢过殿下美意。”心有余而力不足,女子残存的希望尽数破灭,只好泄气地望向蓉婴,后者贝齿紧咬下唇,头坑得极低,两耳已然通红。
男人面容峻朗,闻言更显意气风发:“公主果真明辨事理,也是,不过少了一个区区侍女,自然无需过于介怀。如此”他侧身对身后几个衣着清丽的侍女扬了扬下巴,“日后侍候公主,若有半点懒散懈怠,一并送去文监司。”
几个丫头不等他再说,皆连点头,原本就瘦削的身板儿都快缩进墙角里面去,好似“文监司”这三个字在她们眼中比寻常牢狱还可怕。
“殿下,妾还有些许顾虑”女子见男人似笑非笑等她下文,思量片刻迟疑道,“妾恳请殿下,将蓉婴安置去荣绣宫。”
荣绣宫是所有宫人最为憧憬的从业圣地,宫中上下皆以女红为基业,内部分工有序,宫女各司其职,虽终日繁忙,却鲜有勾心斗角之事。蓉婴心思纯良,那里对她来说最适合不过。
小丫头立马会意,感恩戴德地向主子投入感激的目光,眼眶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好说,”男人缓缓放大笑容,“公主之托绝非难事,为夫一定照办才是。”说得异常爽快,但他那一脸快慰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刺眼。
人,永远都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男人调走了她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四个侍女,两个在卧房门口守着,两个在床边一左一右杵着。女子郁闷地想,这座看似恢宏奢华的宫殿,像个精致的牢笼,而自己,像牢笼里的囚犯。
远处孤傲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记忆也恍恍惚惚飘散至数天之前,依稀像是梦境。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