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图对杨圭的表情没说什么,挥手让人赶紧离开乌溪府。
杨圭磨磨叽叽的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贺图,大掌柜怎么个意思?从他进来到走也没见问过夫人一句,不想要娘子了吗?
“还有事吗?”贺图看杨圭踌躇犹豫的,皱眉不满的问道。
杨圭走到门口回身,一脸不争气的说道。
“大掌柜你就不问问夫人情况?”
贺图低头拿笔勾勒账上东西,没抬头的说道。
“你没说不好的消息,就说明夫人在客马林适应的很好,还需要问吗?没事不要回来了,茶楼这段日子会来贵客,你随便回来会冲撞了贵客。”
“知道了大掌柜,我现在离开,”杨圭听见贵客二字,眸底闪过颤色,低沉的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贺图起身关上门,生了四五个火盆,把陈幺娘带回来的账册,都扔进火盆里烧了。
……
三月中,天空淅沥沥的下着密密的雨,不断的冲刷着翻涌起的红色血湖,湖面漂了不少残肢断骸。
陈幺娘坐在乌蓬船里,从容淡定的看着湖面上的痛苦哀嚎,桌前是一壶冒热气的暖甜茶,船头的船夫轻轻的划着船。
杨圭拖着受伤的胳膊,跟伶俐鬼俩人像个索命的夜叉,带人在雨里不停的帮她开路,雨中的咆哮搏杀愈发激烈。
那些隐在暗处的别家人,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大有蠢蠢欲动的现象,因为是常家堡的人吃亏了,他们不敢随意的轻举妄动出来分食,强忍下耐心等合适机会出来。
一个时辰后姐姐湖平静了,陈幺娘淡定的起身,走出船篷接过船夫递来的伞,站去船头上,冷眼看常家死不瞑目的人。
“把常家的人送还给他们,告诉常家的当家人,今儿第一次讨债的人,是贺图的娘子。”
“日后就是贺图不在了,我一样可以让常家讨不了便宜,大家都是湖上吃饭的人,赶尽杀绝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让他们想好了送赔礼上门。”
“属下明白了,外面雨大莫脏了夫人的鞋,请夫人回船舱避避雨。”
杨圭单手朗声应好,对围过来的人一挥手,湖面划起船开始打捞清湖。
陈幺娘看了片刻把伞给了船夫,进船坐下倒了两杯滚烫的茶等着。
湖面一刻钟清理结束,伶俐鬼一身湿漉漉的进船蓬,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杯,随即让开位置给跟进来的杨圭。
杨圭同样喝了茶,站去旁边听陈幺娘吩咐。
“今天常家吃亏了,常家堡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晚上布置三路人,再让他们晓得女人的阴私手段也不差,夜里属于常家湖上的船不必留情了。”
“他们既然如此不识趣,那就蚕食常家,这事杨圭做,陈重只负责夜里截留人手,我在别院里等你们庆功,”陈幺娘啪嗒一声推了茶壶。
伶俐鬼跟杨圭齐齐抬手,嘴里沉声答应好。
俩人出船舱的时候,陈幺娘声音不大的问道。
“杨圭的手臂耽误晚上庆功吗?”
“夫人放心!”
杨圭说完跟伶俐鬼跳去了另一只船,属于贺家的船慢悠悠的走干净了。
常家堡主接到门口送回来的人,当场打碎了一屋子的东西,血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贺图的娘子!好好好,贺图的娘子是吧?那就把贺图的娘子捉来,喂饱我们常家的兄弟们,”他一声怒吼吩咐来人,点人马商量怎么去抓陈幺娘。
陈幺娘被送回到别院,吩咐厨房开始整治饭菜,她一个人坐去书房里练字。
下午佣人端来养生的汤,陈幺娘目前的吃喝住用,都是贺图走的时候亲自安排好的,养生汤也是她在贺家那几日,大夫帮她把脉给调理的。
说她下水太多太寒了,如果不调理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贺图便专门派了信得过厨娘跟来伺候她。
“夫人汤好了,门口有两个人来求见夫人,”厨娘把温好的汤送陈幺娘手上,恭敬的告诉她门口来人了。
“吩咐梅香去门口见人,以后再有人来找,就说我不在,”陈幺娘捏着鼻子喝完汤说道,每天都喝汤汤水水,她真是喝的够够的了。
“奴婢晓得了,”厨娘看陈幺娘表情忍着笑,拿了空碗出去找梅香见人。
“你是贺图的娘子?”凤池见出来的是梅香,脸上都是错愕,他回头看宣义寻求答案。
梅香站在佣人后面,目光打量的看凤池没说话,她跟前的一个丫头开口了。
“你们求见夫人何事?”
“我们找错人了,”宣义说了一句拉着凤池匆匆离开了。
梅香皱眉看俩人背影,心里多了两分警惕的心,这样好看的人来找夫人,莫不是夫人的爱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