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让闻淑妃一个月内查清真相，而这段时间，林贵妃就禁足在金华殿里，不得外出。

闻淑妃花了几天时间，盘算得差不多了。

实际上，这件事情虽然大，但查起来……线索挺齐全也意外的挺顺利的。

她挠头，一头雾水。

她觉得这不像是林贵妃的手笔，她那么有心机手段的女人，绝不会干这么蠢的坏事。

可，这后宫心机手段唯一能和她抗衡的女人，远在麒麟园，方芷萝能耐再大，也没办法挺着七八月的孕肚，把手伸到她这儿来。

闻淑妃苦恼得很，正巧萧珩差人请她去勤政殿，询问案子的进度。

闻淑妃就实话实说了。

“皇上，臣妾查问了当日接触过凉汤的宫人，确实只有林贵妃有下毒的机会。还有就是，臣妾在金华殿查到一个小药瓶，里头装的正好就是下在凉汤里的毒。

臣妾又盘问了金华殿的宫女，听说，听说前阵子贵妃娘娘心情烦躁，在宫里咒骂过贵太妃，还……还说起了当年的一桩事。”

“哦？”

萧珩故作疑惑，“何事？”

“是一桩陈年旧事。”

闻淑妃讳莫如深的样子，萧珩就准许她直言，不治她失言之罪。

“听说当年，和林相定亲的，原本是秦贵太妃。但后来，林相却在一次诗会上，看上了秦贵太妃的庶妹，也就是贵妃的母亲，后来的林相夫人。林相对其一见钟情，非卿不娶。无奈之下，林家就改娶了她。秦贵太妃，也只好代替妹妹入宫选秀。

林相和林夫人感情很好，婚后没多久就有了贵妃娘娘。两年后，林夫人又怀了一个男胎。而秦贵太妃入宫后，并不得宠，她又对林相情有独钟，所以怀恨在心。在林夫人身怀六甲时，她以思念家人为由将其召进宫。结果当晚，林夫人就小产了。回去后，林夫人更是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没多久撒手人寰。

宫女们说，当年，秦贵太妃对林夫人……用了可怕的手段，所以才害其小产、英年早逝。而这件事情，让贵妃知道了，她想要……为母报仇。”

人证、物证，连犯罪的理由都如此充分。

这也是闻淑妃诧异的地方，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刻意安排一般。

“竟然是这样。”

萧珩神情复杂。

闻淑妃琢磨着什么。

其实这件事情，当年闹得也挺大的。

但是没人能证明秦贵太妃做了什么，而林夫人呢，不管是小产，还是后来染病身亡，都是在林家，和她无关。

林贵妃入宫后，和秦贵太妃关系一直不睦，也有这个原因。

“皇上，臣妾询问过伺候在贵太妃身边的老嬷嬷，老嬷嬷矢口否认。不过，臣妾寻到一个老太医，当初是宫里给贵太妃把脉的，此事之后，这太医就请辞还乡了。据他交代，贵太妃当日确实恐吓了林夫人，指使其小产。后来，她还买通了林夫人身边的婢女，在林夫人的饮食里下药，所以最后她变得疯疯癫癫，失去神智。”

闻淑妃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皇上，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理？”

林贵妃杀害皇帝养母，罪大恶极。

可，林贵妃又是为母报仇，情有可原。

林相和亡妻鹣鲽情深，林夫人去世，他便一直未娶，也不曾纳妾。若让他知晓真相，他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这样一来，还会有损秦贵太妃的名声。

她人已经死了，若再被冠上一个杀害亲妹亲甥的罪名，只怕是要遗臭万年。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办，闻淑妃都觉得棘手。

只能看萧珩如何处理了。

“朕再想想。”

萧珩叹了口气，对闻淑妃说：“此事，你不可传扬出去。”

“是，臣妾知晓轻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