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青舟低眉，沉思片刻，随后摸出一把银子，递给柳序，抬头用目光勾着柳序的眼睛。

她的眼神无比清澈，像是山溪，又如朝露。

柳序看看她的眼睛，再看看她的银子，努力理解她跳跃的脑回路，硬着头皮问：“你想用银子买《大阴阳合欢录》？你怎么知道我有《大阴阳合欢录》？”

他原本还准备了“仙子，你也不想拿不到《大阴阳合欢录》吧”“想要的话，就不要吞吞吐吐”之类的话。

但三无妖女似乎不给他机会。

“我觉得你有。”青舟说，“你有吗？”

柳序被噎住，好一会儿才理回思路：“我有……我不要银子。”

他取得了主动，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青舟抿了抿薄唇，收回银子，拔下自己的乌木簪子，三千青丝如丝绸散落，将她的鹅颈显得更白皙。

青舟出淤泥而不染，是极好的姑娘——情非得已，她是不会明抢的。

她递出簪子：“法宝。”

“这也不要。”

青舟坚持：“很漂亮的。”

“不要。”

她显得有些失望，收回簪子，低头，解开自己的项链，将项链递出去：“厉害的法宝。”

“不要。”

“比刚刚的还漂亮。”

“不要。”

沙沙沙，青舟把项链放好，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话本。

“《腹黑徒弟爱上我》。”

“不好看。”

“很好看，我很喜欢。”

“不要。”

沙沙沙，青舟失望极了，把话本放好，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犹豫片刻，将其递出：

“剑。”

“没用。”

“比稷下学宫所有剑都厉害。”

“不要。”

青舟握着剑，轻轻咳嗽起来。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短衣衣襟微敞，秋水般平滑的肌肤稍稍露出，温柔的曲线在她调息时，显得格外明显。

青舟没有再取出新东西，而是握着剑，用英气的眼睛扫过柳序：“先跟我走。”

这里毕竟是天下第一宗——稷下学宫的藏经阁，若是妖法失效，青舟绝不敢留下。

但她放不下《大阴阳合欢录》，同时也担心柳序会举报她，因此，她决定带走柳序。

然而，柳序并不愿意：“我可以给你《大阴阳合欢录》，还可以立下天誓不举报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始终未忘初心——要避免终极侮辱。

如果青舟愿意保护他，终极侮辱或许就不会发生。

这就是他的逃生路线！

青舟停下脚步，冷若冬水的眼神扫过来，她没有说话。

柳序仿佛身处冰窟，一阵恶寒钻入身体，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能从怀中摸出《大阴阳合欢录》，在青舟面前挥了挥：“妖法的时间没多少了吧……请做抉择。”

青舟从腰间解下剑鞘，高高举起——

剑鞘是名贵木材制成的，很结实，把人打晕没什么问题。

她的眼神非常坚定，好像藏着一头狮子。

柳序看这架势，缩了缩脖子，但依然开口：

“你把我打晕再带走是不行的——三日后就是宗门定榜日，我如果失踪，会有大修来找我的。

“溪潇，你也不想再惹上麻烦吧？”

青舟眨眨眼睛，她反应了一会儿，问：“我可以抢吗？”

“不可以。”柳序渐渐得意起来，绕着青舟踱步，“抢走也没用，这本是残本，完整的只有我记得。”

青舟慢慢放下剑鞘：“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助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