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心火顿时重燃，希望又一次回到心间。

徐仙童的手没有继续用力。

——还有救！

他眼中爆发出山火一般的希望光芒！

爹，救我！

徐仙童看向白稼轩：“你为他求情？”

白稼轩勉力咽下一口唾沫，从刚刚被压入的坑中跨出，不敢看徐仙童的面，低头道：“是……他罪不至死。”

白流苏长叹一口气，露出难看的笑容。

徐仙童冷笑：“哦……我差点忘了，你白稼轩还有个‘铁面仙’的名号，向来断罪果断公正。”

白稼轩自然听出徐仙童在阴阳，只是依然顶着元婴气机：“白流苏，罪不至死。”

他抬头，居然直面徐仙童的目光：“他虽有错，可毕竟只是……只是有个念头。”

白稼轩一咬牙，努力为流苏脱罪。

“只是有个念头？”徐仙童慢悠悠道，“是这样吗？”

他看向白流苏。

白流苏残缺的脸上显出无尽恭敬，点头如捣蒜。

徐仙童再看向柳序。

柳序转过头，给徐仙童看了看面上的红印——刚刚白流苏差点扇到他。

青舟则是果断开口打小报告：“他，打了。”

“他们说打了。”徐仙童戏谑道，“你们怎么解释？”

白流苏疯狂摇头。

白稼轩呼吸急促，额角冷汗簌簌：“他……年轻人，一时气盛，没个轻重，不过玩闹罢了……”

“年轻人？”徐仙童嗤笑，上下扫视白流苏，“你只比我——小了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照你这么说，我也算是年轻人？”

他目光直勾勾看着白稼轩。

“上仙与天同寿，自然永远年轻。”白稼轩口鼻的血持续在流。

“那我出手也没轻没重。”徐仙童反应极快，伸手便要给白流苏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别说白流苏，就是身边的沈一石的脑袋都能拍落。

沈一石是金丹，距离徐仙童又近，看得十分真切，徐仙童这一巴掌，掌心已经不是血肉，而是虚玄道纹——这是大道！

天下也只有元婴，才能有这般手段！

金丹若是出手，全力才能催发出些许道纹，而徐仙童只要散发气机，道纹便能自现。

“不要！”

白稼轩大急，燃烧心血，来到徐仙童身边，想伸手挡下这巴掌！

徐仙童没有落下这一掌，及时收手：“又怎么？”

“上仙，饶过他……饶过他……”白稼轩呼呼喘着粗气，“是我管教不严，请务必让我来罚。”

“怎么罚？”

“打断双腿双手，禁闭十年。”白稼轩犹豫一下道。

柳序皱了皱眉。

徐仙童气极反笑——这么些惩罚便想打发了……白稼轩是真的老了。

“关在哪里？”

“黄瞳宗。”白稼轩听出徐仙童的不快，可依然咬牙说出自己的请求。

“你的意思是。”徐仙童道，“他想杀人，惩罚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关禁闭——还是在黄瞳宗？”

“那便去学宫。”白稼轩道。

徐仙童上上下下将他扫视一番：“白稼轩，你真的老了……讨价还价的手段，也敢用到我眼前？”

他看得真切。

白稼轩先前的“黄瞳宗”，不过是压价的手段。

白稼轩瞳孔巨震，数百年来第一次有些惊慌失措。

“你被白流苏架空，看来不全是他的问题……你寿数还剩多少？”徐仙童道。

白稼轩：“不足……十年。”

他老老实实说。

白稼轩从未透露过这般隐私的信息，可徐仙童面前，有什么瞒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