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在阿浪的身上,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缓缓回到他的脑海。
风在窗外低沉地呼啸,他的指尖在地板上轻轻划过,血液在“雕钢木”制成的地板上拖出了一道淡红的痕迹。
他睁开眼,勉强抬起头,目光在微弱的光线中聚焦,看到了对面墙上挂着的一面铜镜。镜面被厚厚的灰尘蒙住,显得暗淡模糊。
他试图坐起,然而身体如坠千斤,稍一动作,疼痛感便卷土重来
“嘶——”
阿浪深吸一口气,用手肘支撑着,缓缓抬起上身。
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他而言却如同翻山越岭般艰难,浑身的肌肉都在隐隐抽搐,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头,沿着脸上的灰尘勾出几道暗色的痕迹。
眩晕袭来,阿浪闭上眼睛,稳住呼吸,等待它慢慢消散。
他能听见心跳的重响,仿佛在胸腔内急切地撞击。肋骨在隐隐作痛,每一下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随意乱动。
眩晕感逐渐消失,他睁开眼,目光落在自己布满伤痕的手臂上。
指尖触及伤痕,每一下都带来轻微的刺痛,提醒着他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战。
然而,那些记忆仿佛被浓雾遮住,只有零碎的画面和隐约的痛楚依稀浮现。
他摇了摇头,想要驱散这迷雾般的思绪,但它们却顽固地停留在脑海深处,模糊而挥之不去。
再度深吸一口气,他重新尝试坐起。这一次,他更加谨慎,深呼吸几次以后,用手臂支撑着缓缓坐起。
身体多处再次传来刺痛,他咬紧牙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勉强吞下。
药力开始生效,疼痛感渐渐减轻,他缓慢站起,踉跄着走向铜镜。每一步,地板都发出微弱的吱嘎声,诉说着这间屋子的古老与破败。
走到镜子前,他抬手擦拭镜面上的灰尘,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
镜中的自己,一道骇人的伤痕从额头斜贯至左脸颊,伤口微微隆起,中间是一条深深的沟壑。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与之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露出胸膛上几处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痕,左肩还有一道贯穿伤。
药力渐渐深入,阿浪手指轻轻触碰着脸上的那道伤痕,原本紧绷的皮肤开始放松,疼痛也在缓解。
他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注意到伤口周围的红肿正在慢慢消退,变得柔和,结痂处也由深褐变为暗紫。
阿浪开始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变化,伤口的边缘开始收缩,中央的沟壑逐渐变浅,痂皮下的皮肤开始再生,新生的肌肤逐渐将痂皮顶起,最终脱落,露出了粉嫩的新肉。这些新肉逐渐变得更加坚实,颜色也从粉红变为更加接近自然的肤色。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道斜贯脸颊的伤痕上。现在,它已变得平坦,只有淡淡的白色线条记录着之前的创伤。
伤痕两端,皮肤已经愈合,中间部分虽然仍旧明显,但已经不再是鲜红的裂口,而是变成了一道看上去经过了岁月沉淀的疤痕。
“我在干些什么赔本的买卖?”阿浪低声抱怨,表情稍显不悦。
这小药丸子的效果虽说还不错,但对于他来说价格不菲。
所以这时阿浪并不是庆幸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而是在心痛这笔花销。
自己弄成这幅鸟样,遇到了什么硬茬?
他闭上了眼睛,试图捕捉那些飘忽的记忆。
片段在脑海中闪烁,但那些记忆却像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