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女帝楚攸宁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每天的工作量非常之大,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奏折里,有不少是朝中大臣相互弹劾的内容,也有各地官员上报的关于灾情、匪患等事务相关的,一桩一件都不是能轻易下定论的,随便的一个决策,改变的就是数以万计的命运。
“陛下。”
恰在此时,门外的女官突然进行通报。
“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朕吗?”
楚攸宁说完继续在奏折上进行批阅,不久后一抬头,发现女官仍旧站在门口并未离去。
楚攸宁不禁皱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何事?”
“这是城防军呈上的,涉及此事,臣不敢耽搁,还请陛下过目。”
楚攸宁接过奏章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昨日巳时,东海王入京。」
楚攸宁表情一愣。
多年前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两个小娃娃在京城的街道上手拉着手,一手一个糖葫芦。
“无伤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你是我娘子啊,我当然要对你好啊!”
回想起这些久远的事情,楚攸宁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因为我才进京的吗?可为何不来见我?”
......
......
进城后夏无伤找了个客栈暂且住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打探打探消息。
天子更迭,各方势力的反应,这种天大的事情是无法隐秘的,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延和十九年初,先帝驾崩,因膝下无子,择宗室辰王长子继承,年中,新帝暴毙,辰王幼子继位,年末再次暴毙,延和二十年初,先帝独女楚攸宁继位。」
看着这些记载,夏无伤不禁头大如斗。两任皇帝离奇死亡却都未能查出死因,这其中的缘由令人费解,究竟是真的难以查出,还是背后有着不能查的隐情呢?
第一任废帝暴毙后,朝廷曾大力彻查,闹得满城风雨。可等到楚攸宁上位,这项彻查任务就被直接叫停了,而第二任皇帝的死似乎无人在乎,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开始参与国事的处理,兢兢业业,能力超群,赢得了很大一批朝臣的支持。
刚登基的那些年,勤政廉明,意气风发,整个帝国蒸蒸日上,结果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年开始突然不理朝政,此后二十年间不上朝,朝中逐渐形成了两股大势力,即当今丞相和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共同把持。
楚攸宁登基后,太后直接放权,这才让楚攸宁在朝廷中有了话语权。楚攸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肃清吏治,同时废除刘鸿的丞相一职,建立了内阁,将所有决策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内阁只有议政权。
尽管这削弱了刘鸿的权力,但二十年来积累的弊病,使得楚攸宁几乎与整个官僚体系为敌,那些旧党更是抱团取暖,依旧是唯首辅刘鸿马首是瞻。
楚攸宁想要剔除这些腐朽的官僚体系,清流们不敢轻易站队,两方人马现在斗得不可开交。
楚攸宁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提拔那些有能力、有抱负的官员,旧党们凭借着多年的根基和人脉,不断地给楚攸宁制造麻烦,以各种理由反对楚攸宁的政策,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
如今的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当前混乱的局面,夏无伤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没有任何一面对自己有利。
“暂且先不管这混乱的局面了,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凶手。”
先帝荒废朝政二十载,各地早已腐败不堪,如今朝廷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再加上接二连三的变故,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在夏无伤看来,凡是有造反动机的人都有嫌疑。谁有造反的动机,谁就会对自己动手。
夏无伤慢慢的分析各方人马,把一个个名字写在宣纸上,刚刚捋清一点头绪,马上又头疼起来。
嫌疑人实在太多了。
宗室的各位亲王都脱不了嫌疑,外戚、各路诸侯也都有嫌疑,甚至夏无伤觉得,如果自己父王还健在,东海王府说不定也参与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