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混浴后,夏尔被她们一人夹着一条胳膊走出了浴室,诚然身体的汗渍与污垢可以靠水来洗干净,但有些脏东西却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比如体内流淌着幻琴的鲜血,就让夏尔耿耿于怀,一想到她的血在自己的血管中流淌,夏尔在洗澡时,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也搓破。
只可惜无济于事。
更衣间内的吊顶是仿真的星空天穹,她们都纷纷换上了婚纱,幻琴是一袭黑色婚纱,如夜的深渊般夺目,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腰间,闪烁着血滴般的光辉。
仙杜瑞拉则穿着洁白的婚纱,繁复的蕾丝与细碎的钻石在星空下熠熠生辉,如果不是因为那只骨手,仙杜瑞拉的确会给人一种天使般圣洁又清冷的形象。
就连随行的女仆人偶们,也统统当着夏尔的面,坦诚相见,一一更换了不同款式的婚纱,有长有短,婕妤是一件贴身的鱼尾婚纱,深V设计大胆又不过分张扬,玫兰妮丝选择了直筒婚纱,匀称的身材在丝带下显得格外具有魅力,希尔薇穿着裙摆宽大的蓬裙婚纱,用手捻起裙角害羞的笑着。
每个人都很美,不过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夏尔的心毫无波澜,但人偶们的心情却如同海水般波涛翻涌,她们激动、幸福、难以置信,犹如幻梦,曾经夏尔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们至多只能像是水里捞月的猴子一样埋藏心底的感情。
现在,她们以一切为代价换成筹码进行了一场豪赌,总算得到了夏尔。
“走吧,夏尔。”
夏尔被新娘们包围,强行换上了一件黑色西服,他用手揉了揉卷翘的茶色头发。
糟糕,真想抽烟。
用手掏了掏上衣兜,没有烟。
“夏尔,评价一下呗?”
“也多看看我。”
“你要是胆敢随便摸我,我就生气了,我穿这身衣服,可不是为了取悦你。”
这群美丽的野兽在分食可悲的猎物。
略显瘦弱的身躯在幻琴和仙杜瑞拉的臂弯下,走出了宽敞的更衣间,体香四溢让夏尔大脑发胀晕眩,身后的女仆人偶们形成一条纵队,每一人都捧着不同的花束,沿着长廊的方向走去。
宽敞的大门映入夏尔眼帘。
自从被软禁在幻琴的城堡内,已经有多久没有走出去过了?
被强行变成血族眷属之后,无法死去,也不可能对幻琴造成有效的伤害,有时候夏尔觉得肉体就像是一个囚住灵魂的笼子,在没有被幻琴捕获前,灵魂尚可以用喙啄开锁,如今死不了也成了一种诅咒。
苍白的脸,闪过挤压十年的疲惫、隐忍与愤怒,夏尔不是一个喜欢愤怒的人,发怒是兵家大忌,可如果询问心底深处最真实的声音,首当其冲的就是愤怒。
“哈哈哈。”
夏尔在微笑。
越是愤怒越是微笑,哪怕是无解的局面,也应当如此。
大门终于打开了。
刺眼的光闯入夏尔的视野内,外面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四季盛开的花朵争奇斗艳,树篱迷宫每天都经过修剪,喷泉不间断的喷出清凉的水花。
一辆犹如童话故事里才存在的南瓜马车静静的停在城堡门口,通体散发着柔和的金光,镂空的窗框上装饰着藤蔓花纹。
这是仙杜瑞拉的马车。
“你是把自己当成灰姑娘了吗?”
夏尔嘲弄的问。
“仙杜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