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6月30日,H市郊区一个偏僻监狱,随着监狱大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提着个包穿着朴素的少年,少年身高约一米八略显消瘦,长相不算太帅,也不丑,普普通通一般长相吧。
此时少年走出大门紧闭着双眼,脑海中重复着狱友老狗子的话:小五子,走出监狱的大门,记着千万别回头看,要是回头看以后还得进来。
“咣”一声,少年身后监狱的大门紧紧关闭了。
这时少年睁开了眼睛,双眼中恍惚闪现一道光,如果说少年闭着眼看长相也就是六七十分,睁开眼后就得加个二十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提高了整体气质。
此时少年抬头眯着眼望着太阳,张开双手,深呼吸一口,
开始“啊啊啊”的大叫,虽然天气有点闷热,但是少年很兴奋,因为他呼吸的是自由的空气,正在享受自由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声骂骂咧咧的声音:
“哎,那傻子你走不走,大热天的鬼叫个什么,是不是蹲监狱蹲傻了”。
少年抬头一看,差不多三十多米远的地方,一辆破中巴车窗户上伸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大脑袋正骂咧咧看着少年,后面一排窗户还有不少看戏的人。
少年脸一红,马上提着包快速跑过去上车。
刚才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对着少年喊道:到县城2块,抓紧买票。
少年马上从口袋里掏出2元递过去,生怕掏慢了再惹着这个体重得有200多斤的怨妇,出狱的时候监狱给发了50块钱,还细心的给的都是零钱。
汽车马上突突的开动,那感觉就像八九十岁喘粗气的老头,少年马上走到最后坐下,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慢慢进入深思中:
这个少年就是我,我叫韩小武,出生在北方一个小山村,从村里到镇上有个四五十里地,处于3省交接,因地处偏僻,又穷的鸟不拉屎似的,基本是三不管的地方。
刚出狱的我今年实际年龄18岁,出生上户口的时候,村长喝的迷迷糊糊,把韩小武的名字写成韩小五,年龄还多写了3岁,所以的身份证上是21岁,因为这个我心里恨死村长大人了,不改年龄我估计还不够判刑,现在谁问我年龄,我都是说实际年龄18岁。因为我感觉18岁的我还可以追风。
从出生一直到我13岁时,家里虽然过得条件不太好,但是爹娘都在,还有一个小我十一岁的妹妹,我和妹妹也有父爱母爱,一家人在一起贫穷但是幸福。
我爹是个木匠,家里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兄弟三个,我爹排行老二,我大伯是当时的生产队长,再加上大娘是村长的表姐,所以大伯家比较强势,我家啥事都得听他的,因为爹比较老实,经常被欺负,后来我懂事了就一直不喜欢大伯一家,就很少去他们家,我的三叔在外地当兵,从我上初中以后就没有了他的音讯。
因为家里穷,我爹十几岁就出去跟人学木匠活,学了几年回来就在家附近四处给人做家具,二十八了还没说上媳妇,有一年跟着他师傅去陕西,到师娘的娘家帮忙做家具,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娘。她平时话很少,心灵手巧,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和邻里相处的也比较好。我爹性格也比较沉闷,但是手艺特别好,所以在附近活比较多,所以家里不富裕,但是温饱没有问题。
我小时候比较聪明,学习好,而且比较喜欢武术,自从三叔当兵去了,家里人就很少管我,我的性格比较外向,因为学习好,就算闯祸了也很少受处罚,我就是大家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整个村里的羡慕对象。
因为比较聪明,学功课比较快,所以从来没有做过作业,放学了就去住在村头张爷爷的家里,跟着他学习一些把式。
据张爷爷说他年轻时参加过朝鲜战争,后来得罪了上级,经常被穿小鞋,一气之下提前退伍回来了,他老人家腿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多人熊孩子都叫他铁拐张,气的张爷爷拿棍子追着他们打,不过总是追不上,后来我来了,没人敢叫了,我跑步的速度特别快,谁敢喊铁拐张,我追上去就是一顿揍,后来揍了几个带头的没人敢喊了。我就是村里的孩子头,比我大的打不过我,比我小的更不敢惹我。
因为上学比较远,大家都是走路去,我就从腿上绑上娘给我缝的沙袋,背着馒头咸菜每天翻过两个山头去上学,晚上再回来,就这样练了五年。
后来上初中了,因为在镇上离家太远,只能住校,一起的还有同村的几个伙伴,两周回家一趟,我们几个人的父母轮流赶着马车来接。在学校里我也没有落下锻炼,晚上没事就围着操场跑步,练习踢腿。那时在学校体育课跑步永远第一名。不过学习成绩永远被同年级一个女生王玲玲压一头,我们俩个因为这没少较劲,这是我上初中比较郁闷的一件事。
我刚上初一的时候,妹妹出生了,有天我刚下课,门卫刘大爷来到教室告诉我门口有人找,我出校门一看,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蹲在一辆破自行车边抽烟,这个人就是我爹。
我过去说:爹你怎么来了?
爹站起来把烟踩灭,告诉 说:你妹妹出生了,你娘也想你,叫我接你去镇上卫生所。
一听非常高兴,马上跑去告诉老师一声,坐上父亲的自行车去了卫生所。
到了卫生所见到娘, 喊了声娘,就马上被娘身边襁褓中的小宝宝吸引,只见小丫头粉嫩粉嫩的小脸上还存在一些皱皱巴巴的皮,睡得很香甜。
娘看到 来了很高兴:儿啊,靠近点看看你妹妹。
走过去摸了摸妹妹的小手,问娘:妹妹起名字的吗:
娘说:我和你爹不认识字,你给妹妹起个名字吧!
想了下:就叫小文吧,我叫小武,这样咱家就有一文一武了(虽然韩小五的武被村长这个酒鬼写错了)。
爹和娘听了都很认同这个名字,就这样我有了个妹妹叫韩小文!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也顺利的进入了初二,马上要上初三了,妹妹也会走路,会说一些简单的话,整天叽叽喳喳的,特别好玩,娘就从有了妹妹,可能坐月子没顾好,伤了底子,整天病殃殃的,一直没恢复好,家里全靠爹支撑,日子虽然过得有点艰难,不过我每次回家,家里都是欢欢乐乐的,这是我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那天在上课时大伯风风火火的闯进教室找 我:小五快回家,家里出大事了。
当时我脑袋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大伯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就跑出去,骑着自行车就带着我往家里走。
的心一直蹦蹦跳的厉害,颤抖着声音问:大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大伯使劲蹬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说:到家就知道了,现在别问。
估计大伯担心 我现在知道了,心里承受不住了,毕竟离家还这么远。
路上我和大伯换着骑车,比以往快了不少赶回村里,离老远我就看见家里门口围了不少人,门上挂着白布挽联, 我急忙跑进家里院子,看到堂屋里厅里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盖着白布,脑子以下嗡了,腿站不住了,连滚带爬的跑进屋里。
隔壁胖婶在门口正抱着妹妹,胖婶眼圈发红的对我说:小五,你爹昨天骑车带着你娘去卫生所看病,在桥上一辆马车马惊了,把你爹娘连车带人撞到桥下掉河里了,人捞上来就不行了,你千万要坚持住啊,唉,这么好的两口子就这样没了。
我听到后整个人都傻了,脑海中显现出爹娘的样子:有欢笑的、有被我气急训斥我的样子,我再也见不到了,我没有爹娘了。
大伯进来看我傻愣的样子,拍了拍我的头,我回过来神“哇”的一声跪倒痛哭,妹妹被韩小五吓到了也跟着哭起来。
大伯给我说着什么,我脑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爹娘的样子,从我记事起一幕一幕从脑海中像电影似的播放着,眼前一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当我醒来时在西屋,天已经快黑了,我来到堂屋厅里,两张床没了,替代是两口棺材,不用说,我的爹娘在里面,看到这一幕,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