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俏脸露出担忧道:“宗主近些年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本是叫你来商讨我们在赤昭境内的暗哨消失一事的,这不江明刚走,宗主突然口吐鲜血,溅了案桌上全部都是,吓死人了。”
徐长歌收起一脸笑意,沉默着没说话,脚下步伐突的加快了许多。
水月楼六层宗主寝室外,一位银发长须的老者正在门前来回踱步,身着白衣干净一尘不染,仙风道骨,活脱脱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见到徐长歌三人到来,快步走来说道:”江明,柳梦随我下去,长歌你自己进去吧。“言罢,便自顾自的走了。
徐长歌回头和江明,柳梦点点头,便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宗主梅慕华正闭眼盘膝端坐在床榻上,徐长歌轻轻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出声,安静的端详着自己的师傅。才三天没见,感觉师父突然苍老了许多,曾经那风迷万千少女,意气风发的一代豪杰,如今也经不住岁月沧桑的洗礼。
梅慕华当年人称西南第一美男子,多年过去,也仅仅是两鬓泛白,英俊的脸庞上多了几丝岁月的痕迹,却别有一番味道。
想到这里徐长歌不禁轻声叹息:”唉。“
”长歌为何叹息?“
徐长歌闻言起身,只见梅慕华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目,那双明亮的眼睛较之往昔暗淡了许多。轻轻抬手示意徐长歌坐下。
徐长歌没有再坐下,双手行礼轻声问道:”师父可有好些?“
梅慕华微笑道:”我这是多年前的老毛病了,近几日发作的特别厉害,为师也不瞒你,我估计时日不多了。“
听到这话,徐长歌心里悲切不已,梅慕华待他一向很好,从不要求他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都是由着自己的喜好来,为师亦为父。师父的伤应是当年和荒孟一战所留下,来到葵月岛之后,诸事操劳,一直没有静养,到如今已成致命顽疾。
没等徐长歌说话,梅慕华继续道:”我知你天性洒脱,率性而为,兼之你修炼的功法特殊,所以对于宗门诸多事务也不想强加于你,如今我已时日不多,有些事须交代去办。“
徐长歌虽心里已有些许猜测,但听到梅慕华亲口说出,还是有一些难以接受,心酸无奈道:“师父请说,长歌一定完成。”
梅慕华沉吟半响缓缓道:“当年我还是门下弟子的时候,一次外出执行宗门事务,遭到了赤昭的伏击,我奋力突围,逃进了南域的天阙山,在山里和他们周旋了三天三夜,来人终是被我斩杀,而我也伤重难支,昏迷不醒。幸好当时她经过救了我,她是当地的猎户,一直照顾受伤的我,在养伤的这段时间,我们之间也慢慢产生了说不明的情愫。”
徐长歌心中好奇,自从他懂事起从没听过自己还有师娘,自己的这位师父虽然当年号称第一美男,却从未和任何女人有过传闻。原来还有位师娘啊,只是不知这师娘现在人在何处?徐长歌心里虽想却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梅慕华似是陷入了回忆轻声继续道:“我也没对她隐瞒身份,她善解人意,从不要求我什么,就这样我们一起待了数月。那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光。”说到这里梅慕华黯淡的眼神中泛起淡淡的柔情,嘴角微微上扬。
“后来我回宗门复命,让她和我一起回去,她却不愿,说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我百方劝说依旧是说不动她,无奈便一人返回宗门,至此之后我便频繁的在两地之间来回,可是一次我回去的时候她却不见了,我找遍了整座天阙山,甚至整个南域都未寻到,仿佛就像消失了一样。”梅慕华说到这似乎有些激动,止不住的咳嗽。
徐长歌连忙把一旁的茶水端给他,梅慕华接过浅尝一口便放置在一旁,抬起头看着徐长歌正声道:“长歌,待我走后,把我葬在南域的天阙山,我要在那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