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漪嫁人五年多,心气郁结,和唯一的弟弟联系也甚少。
她如今都快忘记弟弟的模样了。
如今情况变了,换了芯子的柳清漪,她曾经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育儿师。
老师嘛,对于优秀的学子都是偏爱的,更别提这人还与自己是血亲,必须走动起来啊。
“小姐,你还好吗?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如烟看着柳清漪脸色一会儿一变,偶尔还笑出声,有些惊疑不定。
“如烟,帮我梳头,我们去见婆母。”柳清漪收敛心思,没有直面回答。
看到柳清漪再次恢复那副冷清的熟悉模样,如烟如释重负,“小姐没事,真的太好了。”
如烟有一双巧手,很快梳好发髻,拿了梳妆匣让柳清漪选头饰。
柳清漪随手选了一只样式简单的珠钗,换了一身蓝色的襦裙,便赶往松鹤院。
松鹤院在府邸最深处,清幽安静,是柳清漪婆母的居所。
翠竹院和松鹤院之间有一个跨院,同样属于正房。
柳清漪的身影刚出现在松鹤院,周嬷嬷便一脸笑容迎了出来,“夫人来了,老夫人一起念叨你呢。”
“有劳周嬷嬷了。”柳清漪笑着回礼。
周嬷嬷是婆母的陪嫁嬷嬷,深受婆母信赖,柳清漪自然不会与她为难。
周嬷嬷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态度殷勤了许多,“夫人,客气了。”
进屋后,见到婆母,柳清漪屈伸行礼:“婆母,安好。”
“清漪啊,快来坐。身子可大好?”婆母面露担忧,查看一番,得出结论:“瞧着人又轻简了些,真让人心疼。”
柳清漪笑而不语,静静等着走流程。
果然,婆母的安抚还是老一套,连说辞都不变。
“周嬷嬷,快把库房的钥匙和账册拿来。”
周嬷嬷拿出准备好的账册,从旁助攻:“夫人,你有所不知,老夫人这两天有多糟心。
总想着做些什么好补偿一二。”
婆母坐在主位,笑得一脸和煦,亲热的拉着柳清漪的手,说道:“清漪,好孩子,委屈你了。恒儿啊,算了,不提他。
这是库房的钥匙和账册,你拿着,以后这家里就交给你了。
我这年纪也大了,一天天从觉得力不从心。”
“谢谢母亲。”柳清漪接过钥匙和账册。
“哎,就知道你,”婆母话说了一半,看着柳清漪居然真的收下了管家权,卡壳了。
旁边的周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不是应该推辞吗?同样的场景上映过八次了,这次怎么变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婆母也有些瞠目,但她毕竟见识过不少大风浪,顺势改了口。
“好孩子,母亲就知道你不舍得我一直操劳。
你有这份孝心,我感怀在心。
只是你这身子骨……”
柳清漪看着婆母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有些好笑。
“母亲,我的身体不妨事。
病了一场,我彻底觉悟了。
以前是清漪太惫懒了,劳烦母亲一直为家事所累。
在本该含饴弄孙的年纪,还不能享天伦之乐。”柳清漪一脸愧色,很是认真看着婆母。
“咳,咳,”婆母不自觉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柳清漪顺势起身,轻轻帮着婆母拍打后背。
关切询问:“母亲,好了些吗?天气炎热,但也不能过多贪凉,冰镇水果还是好吃。
我吩咐厨房煮些润肺止咳的川贝雪梨汤,让人给你送过来。”
婆母得了台阶,面色缓和许多,“有心了。”
“都是儿媳本分,”柳清漪垂首,不去看婆母的脸色,“母亲,儿媳先告退了,有事你让周嬷嬷唤我。”
柳清漪的视线渐渐消失在视野。
松鹤院内的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老夫人,我怎么瞧着夫人跟变了个人一样?”周嬷嬷率先问出心中疑问。
婆母望着柳清漪离开的方向,眼底晦涩不明,须臾过后,轻笑一声:“这府邸怕是要变天了,也好,总是一成不变,也没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