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我们分手吧!”
孟奕雯带着一丝不舍,说出的话却坚决如铁。
“为什么?”
纪尘一颤,捧着奶茶的手僵硬在空中。
万万没想到孟奕雯会突然提分手。
他们高中三年,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大二确立关系,如今已有两年半。
鱼水相欢。
感情甚笃。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她饱满胸脯轻颤,清冷眸子注视着纪尘,
“马上毕业了,你找到工作了吗?”
“我很快就能找到......”
“找到又如何?”
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孟奕雯声音激动起来,
“一个月三千块,又苦又累,跟进厂打螺丝有什么区别?”
“听你们机械专业的师兄说,进去就是流水线实习,跟普通工人没两样,甚至三班倒。”
“即便熬到转正,依旧有加不完的班,甚至工资比在一线干流水线还低!”
“一个月几千块,什么时候才能买房买车?”
“如果有孩子,更是吞金兽。”
“奶粉、医疗、教育,哪一项不要巨资?”
“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也住出租屋。”
“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喝劣质奶粉。”
“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上学骑自行车。”
“我不想因为孩子补课没钱而头疼,更不想生病没钱治疗.......”
努力赚钱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纪尘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指甲刺进掌心,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想清楚了吗?”
他眼睛都红了,声音带着哽咽。
“我想得很清楚!”
孟奕雯深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看纪尘的眼睛。
纪尘高大强壮,对她很好,是她的初恋。
她的第一次给了纪尘,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没什么钱,却也快乐。
但现实不是童话。
他们终究长大了。
“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只能祝你前途似锦,早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强忍着泪水在眼眶打转,纪尘和她分手了。
没有争吵。
没有责怪。
好聚好散。
纪尘理解和尊重她的选择。
孟奕雯走了。
纪尘在一旁烧烤店喝得酩酊大醉。
“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一个清丽少女偷偷观察,见纪尘喝醉了,忙上前结账,将他带走。
“好沉啊!”
苏幼生瘦削的肩膀撑着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六的纪尘艰难前行,“真是个大狗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把纪尘弄回出租屋,白皙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
“好累啊!”
休息一会儿,苏幼生再次扶起纪尘来到卧室。
“碰!”
“啊!”
她纤弱娇的躯被带着倒在床上,一百六十斤的体重压来,让她喘不过气,耳尖绯红如血。
“奕雯,你回来了.......”
少女醉人的体香钻入鼻间,迷迷糊糊中,纪尘以为是孟奕雯,轻车熟路,毫不客气。
“别这样......”
“我.....我不是......”
“好痛!”
纪尘醒来,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发现已是第二天上午。
口干舌燥,尿意汹涌。
到卫生间放完水,随着一个冷颤,身体通泰起来。
简单洗个冷水脸,喝点热水,胃里终于舒服了。
回到卧室,望着那残留的血色,昨晚迷迷糊糊的记忆涌上心头。
因为心情烦躁,喝醉了酒,对孟奕雯有些埋怨,很是粗暴。
纪尘很愧疚,匆匆回到学校。
“奕雯,你没事吧,昨晚......”
孟奕雯脸色一变,犹如踩了尾巴的猫,“纪尘,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无关,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
纪尘以为昨晚把她弄伤了,心情不好,却没想是......
“苏幼生......”
三十八岁的纪尘躺在病床上,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两行泪水缓缓滑落。
春风若有怜花意。
可否许我再少年?
纪尘彻底闭上了眼眸。
......
江城人民医院。
“同学?”
“同学,你怎么了?”
望着面前流泪少年,医生连声安慰,
“同学,你身体没问题,不用担心。”
“嗯?”
纪尘睁开眼,折磨他的病痛和虚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年轻与活力。
“我没死?”
“说什么呢,你身体没事,怎么可能死?别杞人忧天,到时没病担心出病来......”
纪尘低头看了看,十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又从裤兜中摸掏出个老古董手机。
“2008年3月25。”
“我重生了......”
纪尘狂喜。
“谢谢医生,我走了!”
握了握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他快速冲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