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思醒来时感觉自己在飞。

但是飞的不高。

紧贴着地面在飞。

大地立于面前，在眼中，前后一荡一荡的。

有点晕，晕船一般地晕。

一堆乱石在视线中出现，一晃之后，又在视线中消失在脚的方向。

凡思记得那堆石块。

那是用来遮盖悟空尸首的石块。

这些起着石棺作用的石块，已经被打散，乱石一地。

本该是悟空尸首的地方，空着。

“哎！看来他们还是扒了悟空的皮！”这帮该死的强盗，死有余辜。

凡思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

“法师哥哥你醒了！”白晶晶的声音先是充满了喜悦，但很快又低沉了下去。

努力地抬了抬头，却只能看到两条长满黑毛的粗腿，但光凭声音能够听得出来白晶晶脸上一定笑了一下。

“狗熊，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凡思挣扎了一下，发现身上困了一圈金色的绳子，困得很随意，却令人无法动弹分毫。

“最后给你纠正一次，我叫黑熊精，不叫狗熊。”

“咳咳！”凡思喷出来一口血，

那是因为绳子猛地收了一下，感觉要把内脏挤出来。

眼中一黑，再次昏死了过去。

耳中隐约响起白晶晶焦急地呼唤声。

“我都答应你了，为何还不放了他！”

“晶晶答应黑熊精什么了？”这是凡思昏死过去之前思考的最后一个问题。

当凡思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从四周陈设来看，是一个山洞。

洞中因为有夜明宝珠，光线比较充足，桌椅板凳，各种家具配置齐全。

却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令人无法忍受的腥臭味，让人立刻能联想到动物园。

“太臭了，这是人住的地方么？”凡思捏着鼻子从地上坐了起来。

身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

“晶晶，晶晶你在哪里？”

“法师，我在！”白晶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杀死了所有的情绪。

转头望去，白晶晶坐在八仙桌旁，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杯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晶晶，你还好吧！”充满爱意和关切的声音。

“我很好！”回答声冷漠无情。

“我们这是在哪里！”那只狗熊到哪里去了？

“紫竹林，黑风洞！”依旧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句话。

爬起身来，走到桌旁，坐在白晶晶身旁，伸出双手将她的手连同茶盏捧在了手里。

白晶晶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任由那双温暖的手握着自己。

“晶晶，发生什么了？你的情绪不对！”

你答应和我白头偕老的，答应给我生小和尚的。

为何现在却如此冷漠对我。

“是不是黑熊精用我的性命来要挟你？”

“………”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确认。

“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去找他拼命，他要想得到你，必须先杀了我！”凡思内心很愤怒，非常愤怒。

老子已经决定还俗了，

老子一定要娶白晶晶为妻，

哪怕她不是人，是妖！

那又怎样？

谁拦我，我就和谁拼命。

“没用的，别做无谓的牺牲了，他一直在隐藏实力，即便我自爆内丹，也伤不了他！”语气不再毫无情感，能感受到的是她已经认命了。

“大不了一起死，我既然已经答应为你还俗，就不会放弃你。”声音坚决如铁，“哪怕舍弃我的生命！”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凡思，关于死亡的认知，只是一次突然的车祸，一段不长不短的黑暗，除了寂寞并未感受到多少痛苦。

不过，就算死亡的记忆是万分痛苦的，

为了晶晶，再死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