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回 入蒙学兄弟发愤 订终身月下私盟(2 / 2)藤娃历险记首页

苔丝马上放下脸盆,开了门,面红耳赤地说:“仙童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粗心大意!”

见到苔丝主动道歉,仙童噌噌升起的火苗又陡地暗了下去,就像壮汉一拳打在棉花堆里。他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笑着说:“算了,算了!没什么!”

可苔丝死活不依,她半拖半拽地把仙童拉进闺房,吩咐下人轰轰烈烈地烧了一盆火,逼着他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笼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烘烤。然后,她在头发上润了润针,飞针走线,细细缝补磨烂了的位置。

苔丝偏着头,用牙齿咬断线头的动作最经典,有一种母性的神采与光辉,让仙童不知不觉地看呆了,心里一软,涌起了一股暖流,想哭!

有个人爱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仙童叹了口气,傻傻地想。侧门外,他紧紧地握住苔丝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苔丝的手白皙,纤细,温暖,风中的树叶一样抖个不停。这种颤抖就像会传染,仙童的心也跟着狂跳不已。

门里跟门外,被淋前和未淋前,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不仅仅是脖子上多了一个香囊,衣服里多了厚厚一层棉絮,心里多了一份牵挂而已。

仙童和苔丝的爱始于一盆水。或者说,这一盆水是他们爱的诱因和媒介,像一个媒婆,像一团火,撮合了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点燃了两颗年轻的心!

比起仙童和苔丝的爱情,人精和妮可的爱来得更直接,更猛烈,更有戏剧性,更适合拍电影,拿大奖。

那是八月里的一天,久晴无雨,龙涎溪里的水一下子退去了不少,露出了溪沟和滩涂,鱼也多了起来。

村民们都像疯了似地,扛叉的扛叉,拿捞斗的拿捞斗,扳罾、篾罩一齐上阵,各显神通,人乌泱乌泱的,把龙涎溪搅得天翻地覆。

仙童、人精、地煞都爱吃鱼,也都喜欢凑热闹,这样大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不知是不是鱼的诱惑?私塾破例放假半天,先生和儿媳早早地锁上门,一个扛虾撮,一个提木桶,兴高采烈地朝龙涎溪奔去。

仙童、人精、地煞也不甘示弱,紧跟在先生后面,把书包埋进一个草堆,撸起袖子,卷起裤脚,争先恐后地跳进了浑浊而冰冷的溪水中。龙涎溪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抓鱼的人比溪里的鱼还多,溪水浊成了米汤。

苔丝、妮可、艾米莉闻讯,也扛着虾撮、提着篾篓赶来了,一个个跑得气喘嘘嘘。女孩子们胆小,谨慎有余,勇气不足,她们不敢去水深的地方,一直在一些边边畔畔里摸索,仅仅抓到几条寸把长的小鱼。

男孩子们胆大。尤其是仙童、人精、地煞他们三个,手脚快,思维敏捷,一会儿功夫,就大大小小地抓上来几十条,鳙鲢鳊鲤,满满地装了一箩筐。

也许是冤家路窄!一条大鱼撞了一下人精的手,奋力向前游去,人精弯下腰,紧跟其后。就在这个时候,妮可的虾撮也伸了过来。

巧的是,鱼的前半截进了虾撮,尾巴却攥在人精的手上。人精犹豫了一下,把鱼拎出了水面,随手丢给了在岸上等着捡鱼的地煞。那是一条金色的大鲤鱼,六、七斤左右,活蹦乱跳。

妮可气疯了,也急疯了,理直气壮地带着姐姐苔丝和妹妹艾米莉,扛着虾撮,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仙童、人精和地煞三兄弟后面。那架势,不要回大鲤鱼,她们决不会罢休!

有了经验,人精的手越抓越勇,越捉越顺,箩筐里装不下,滩涂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儿,看得大家又是高兴,又是羡慕。

人精望着地上的一大片鱼儿,笑了笑,一把拿起妮可家空荡荡的篾篓,捡大的往篓里放,一直到装不下为止,乐得苔丝、妮可、艾米莉三姐妹又唱又跳,热泪盈眶。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苔丝、妮可、艾米莉抬着篓里的鱼离开的那一刻,妮可放下鱼篓,大步流星地跑过来,踮起脚尖,重重地在人精的脸上吻上了一口,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扭捏和羞涩,反而把人精惊得目瞪口呆。

人精紧紧地捂住被妮可吻过的、满是鱼腥味的脸,眸子深处充满泪水。

艾米莉和地煞的爱情有些野蛮,野蛮得近乎荒诞。

那一节上的是自习课,先生让他们温习学过的论语。地煞闷得发慌,就用墨汁在五彩珠帘中间涂了条三八线,并用小刀在旁边刻了一行小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也许是艾米莉得意忘形,胳膊肘不知不觉地越过了三八线。地煞严阵以待,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墨汁伸了过去,一团絮状的乌云慢慢地浸染开来,玷污了艾米莉的白衬衫。

艾米莉皱住眉,狠狠地瞪了地煞一眼,隐忍着没有哭出声,泫然的泪水在眼眶里旋转。

下一节课是算术课,老师讲的是祖冲之的圆周率,地煞完全不感兴趣,把腿高高地架在椅子上,打盹,正朦朦胧胧之间,地煞只觉得胳膊肘上一股锐痛,鲜血染红了他的灰布衬衣。地煞鬼叫一声,火烫似地跳了起来。

艾米莉十分诡诈地一笑,手心里还攥着一只滴血的圆规。地煞脑子嗡地一声响,全身的血都一齐往上涌,怪叫一声,就与艾米莉撕扭在一起。

推搡好几个回合,艾米莉还是敌不过,被地煞撂翻在地。艾米莉急了,死死地拽住地煞的胳膊,呲出一口白牙,一口咬了下去。

地煞杀猪似地嚎叫起来,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痛疼使他失去了理智。地煞狠起了心肠,两只手朝艾米莉高高隆起的胸脯按了下去,才十二岁,她就已经发育得很丰满了,触手的竟是两团软肉,像玉,温润,柔顺,蓬蓬勃勃。

地煞惊呆了,顷刻之间有一股电流袭遍全身,心中涌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艾米莉的脸上也浮上了些红红白白,像是酒后的酡颜,两行泪顺着她长长的睫毛滚了下来,唏唏嘘嘘地哭成了一个泪人。

从此以后,艾米莉就像换了一个人,有了明显的变化。尤其是看地煞的眼神有些怪,有羞,有怨,有温柔,且无故红脸,有一种让人莫名的惊诧。

在世界其他地方,女孩子要到十七、八岁才发育成熟。在傲来国,在东胜神州就不同了,女孩子八、九岁就有了初潮,十一、二岁就已经风姿绰约,凸凹有致。

特别是苔丝、妮可、艾米莉三姐妹,由于有西方血统,再加上父母见过世面,性格开放,个个都是性早熟,个个都是尤物、情种。三姐妹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点。

相同的是,苔丝、妮可、艾米莉三姐妹都身材匀称,个子高挑都是双眼皮,瓜子脸,长睫毛,狐狸眼都有一双勾魂摄魄、横扫千军的大眼睛,饱含着汁液和水分媚眼一扫,都顾盼生辉,含情脉脉。

不同的是,苔丝的胸大,奶高,笑起来颊上有两个甜甜的酒涡妮可这个小妖精,翘屁股,小蛮腰,袅袅娜娜,真个是如风摆柳,步步生莲艾米莉哩?虽说皮肤稍微黑了一点,糙了一点,可她的牙齿很白,嘴唇丰满,性感,轮廓分明,想亲的男人排成了队。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财主张有亮带着僮仆,驾着木船,从升仙郡的母港出发,绕着傲来国兜了一圈,三个女儿的婚事都基本敲定。夫家都有头有脸,官居要职,都是钟鸣鼎食的大户人家。

大女儿苔丝嫁的是傲来国税检总署总督赵构的大公子赵烈,赵烈年轻有为,二十二岁就当上了临沧郡的总税检官。

二女儿妮可的未婚夫陈芳更年轻,二十一岁就当上了东轩郡的郡守,成为傲来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封疆大吏。

三女儿艾米莉嫁的是个富商加皇亲,叫李为,住在首都益稼郡,皇帝是他的姐夫。家里有鸟飞不过的田地,风吹不过的山丘,雨淋不透的房产和树林,僮仆如云,富可敌国。

婚事一定,苔丝、妮可、艾米莉三姐妹都很少露面,私塾里渐渐来得少了。仙童、人精、地煞都忧心如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正漫无头绪,张有亮家的一个英俊小厮,叫吴二的,轻轻地推开门,闪了进来,也不说话,径直给仙童、人精、地煞三兄弟各递了一张纸条。

仙童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只见苔丝歪歪扭扭地写道:亲,家父逼婚甚紧,苔丝誓死不从。望见字后,晚上九点在府后玉米地里见面,共商良策,熄灯为号。切切!人精、地煞也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仙童、人精、地煞早早地吃了饭,换上了只有见客才穿的新衣服,敷粉施朱,结束停当,蹲在地上,坐等天黑。九点钟左右,张府的灯终于熄了,侧门外传来一声猫叫,三个袅袅娜娜的人影移了过来。

仙童、人精、地煞立马来了精神,大步迎了上去,月光下,搂住各自心仪的人儿,正要亲嘴咂舌。这个时候,黑影回过头来,轻轻一笑,赫然是三个英俊小厮,三兄弟的三魂吓去了七魄。

正在踌躇,一条麻袋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一个中气很足的声音,气急败地大喊:“打,给老子往死里打!”欲知仙童、人精、地煞三兄弟性命如何?苔丝、妮可、艾米莉嫁没嫁人?有情人能否成为眷属?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