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算是。”
“街上的书店也是你开的?”
“卖卖书,顺便帮人存点东西。”她又上前一步,“不请我进去?”
“额……进来吧。”柳寒往里让了一步,心里直犯嘀咕。
刚才在街上不叫我,现在这么晚了还找上门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板娘看见老宅内部的改造眉间皱了皱,稍显疑惑。
这是……来过这里?前年中元?真是太巧。
柳寒客气地带她绕过回廊,又引着她去往前堂正厅就坐。
正厅的陈设以厅堂的中轴线为基准,采用成组成套的对称方式摆放,保留了传统厅堂的特色。
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座。
“……”爷爷去世后就没人坐过那儿了,
行吧,东西在你那儿,你干啥都行。
柳寒随意捡了一张离她近的圈椅坐下,又把外卖放到小桌上:“请问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把屏风拆了?”她果然来过。
“那块老屏风破损太严重了,问过师傅说雕刻、贴金太难。”
“拆了岂不是让人一览无余。”
这人怎么这么在意老宅的装修?柳寒虽然疑惑,但也不准备说出口,又问到:“东西……可以交给我了吗?”
老板娘大袖下的手动了动,像是在从中取物。
忽然间,柳寒感觉自己的五感蒙上了一层纱。
他搓搓脸,通宵突击考试还一天都没吃,该不会又低血糖了吧。
一个男孩子成天晕倒像什么样,可现在吃东西也不太好。
见她半天摸不出来一样东西,“您先找着。”柳寒说道。
他准备去回廊把零食先拖进来。
出了正厅,那种木木的感觉又消失了。
唉,这,走走就好了?
从袋子里挑出一块太妃糖含着保险,柳寒又干脆把行李和零食都拖进了正厅。
女子正在往四仙桌上排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柳寒走回她面前随口问道,“要不要吃糖?”
女子没有回答他,只示意他看桌上的东西。
桌上,整整齐齐的排着两枚铜钱。
这是!
柳寒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冲上前去。
两枚乾隆通宝,每一枚的汉字面都刻了简单的太阳纹,
他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圈,颤抖地取下挂在上面的铜钱,和这两枚排到一起。
上面的太阳纹是自己小时候跟着爷爷学了篆刻在这铜板上乱刻的,当时只想着能让母亲看到这个纹路就想到自己,没想到今日反了过来。
他双手撑着桌面,努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声音:“请问,她是何时…啊!!!”
女子迅速翻过他的手,用指甲划破他的掌按在了铜板的血污上。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空了。
他,看到了!
“严聆那个孩子约他出去玩儿,去网吧就算了,怎么还通宵啊?”柳母忧愁地收起了手机。
“出门通宵总比发现我们提前回来了好,放宽心。”柳父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我锁门。”
锁门……这里……是老宅的大门!
“老公,这一去怕是……”柳母看着柳父锁门的背影,低声说道。
柳父手上一颤,又继续转过铜锁,压实。
“爸留的东西放大堂了,寒寒能看见吧。”
回头牵上妻子的手,勉强笑道“还能怎样?能扮上他十八年的父母,已经够了。”
顿了顿,又听见柳父的一声叹息。
“我们,总不能看着孩子去死吧。”
画面变得黑暗,过了一阵伴着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一只满是血污的手将一张纸条塞进一本泛黄的书里。
再吃力地将三枚铜钱压到书封上。
画面忽明忽暗间,这只手仿佛力气全失,从桌面滑下。
全黑之前,柳寒听到母亲虚弱消散的声音。
“我们……成功了……..”
此后,一只纤手拾起了一枚铜钱放到桌上,将另两枚铜钱和书收进袖子里。
胭脂色的大袖,泛着迷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