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参观已经索然无味了。
陵丘右侧下有一排石雕像,造型古朴似乎只是在原石上划了几道,却也能分辨出是什么动物,有蛙、伏虎、石鱼、野猪等,走马观花般的看过去,我的脑海里还想着那几注大粗香,为什么问我是不是北京人?可能跟卖香有关系,和尚身边有好几种大小不一的香,如果我是本地人,卖给我的香可能要短一点,价钱低一些,然而不幸我是北京人。更加不幸的是朋友,他就是本地人,却因为我的缘故也一并当做北京人被忽悠了,不过我还得庆幸自己是中国人,如果是外国或者是香港人,还不定被怎么处理呢,然而我又似乎没有看见更大更粗的香,难道北京人荣幸的被列为了最高等级?是耶非耶,立而望之,翩何姗姗其来迟?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汉武帝思念李夫人的这几句短诗。
往外走时顺便在东苑及文物陈列室参观,心情略有好转。路过编钟展演厅进到里面,一排编钟立于墙前,编钟前面还摆着一架古琴,有三个女服务员恭候着,我看见曲目单及价钱,点一首表演费五十元。问朋友听不听,他们让我点一首,我比较熟悉古琴曲【阳关三叠】就点了此曲,不料服务员却让我改成【满江红】,我说:“我没听过这个曲子”。
服务员说:“【阳关三叠】只能是古琴独奏,【满江红】却能连编钟一起演奏,挺热闹的,客人来了都点这个曲子”。
我说:“可是我就是想听【阳关三叠】”。
服务员说:“弹这个曲子没问题,但是你们这么多人还是演奏【满江红】吧,价钱都一样,多热闹啊”
我转身问朋友,他们还是听我的,我问:“【阳关三叠】不好弹吗?”
服务员说:“弹没问题,就是单调些,就弹【满江红】吧”
我实在无法拒绝他们的“盛情”了,于是三个人急忙换上了汉服,一曲“热闹”的【满江红】开奏了,至此我已经毫无品乐之心了。
怏怏的离开了茂陵博物馆,往回走时路过汉武帝的陵丘。朋友问去不去看看,我毫不犹豫的说不去了,此行已经成为历史今生绝不会再来了!
晚上回请老朋友喝多了。我和老朋友是多年的棋友,摆上棋没走两步就困得不行了。
回到朋友家正欲卧榻酣睡,一位全身披挂整齐的年轻将领立在室内,妻惊恐万状我亦战栗问之:“何许人也?”
其人曰:“吾乃霍去病也,适才游茂陵,汝因被假和尚所欺而愤愤不平,特来相劝。汝不必动怒,那几位不过是为生计所迫。方今天下为财而死者或者致死人者甚众,何况只此小骗乎?当年吾为汉朝六战六胜,最后体亏力竭而亡,后人却认为吾之死于宫廷内斗或者是匈奴夷蛮的瘟疫战,呜呼冤枉,今人不轨妄以今猜古,足令吾辈汗颜矣”
我匍匐拜曰:“晚辈不敬,敢问将军可有证据?如今法制天下,欲让人信服需有详细的证词证言,否则乃是欺瞒天下也”
将军曰:“吾有一部书稿乃前朝隐士之作,汝观之便知吾平生,现将书稿传与你,你可广而布之。吾与汝有前世之缘,今日相逢亦是缘分所为,你我百年后还会相聚,那时天下才是真的太平,今日就此别矣”
吾哭拜之曰:“将军休走,吾还有话说,将军、将军”。
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掌,媳妇怒气冲冲的说:“将军、将军,回来就死在床上,半夜还叫,明天就把你那破棋给扔了,讨厌”。媳妇转身又睡去了。
我摇摇头眨眨眼确认不是在梦里,但是又觉着梦里的事情怎么像真的发生了,我拉亮灯在屋内寻觅,里屋西北角落里有一个老旧的书柜,书柜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动过了。我拿着手电筒仔细找寻,看见一本线装书纸页已经发黄,取出来拍拍土有股霉味冲进鼻孔,咳了两声用手电筒照上去,赫然一行字让我心惊肉跳:苍狼战神霍去病。
我拿着书来到外间在台灯下翻开书看了起来。正是:梦醒时分已三更,细读古书入汉境。欲知后事下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