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闲汉二流子(2 / 2)重生之我们的80年代首页

就在陈春花在柜台后面算账的时候,店里进来了个50来岁的男人,只见他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蓝色土布上衣,胳膊肘上还打着两块补丁,下半身穿着一件旧军裤,裤腿挽了起来,脚上是一双露着脚趾头的破解放鞋,一头鸡窝发,脸倒是国字脸。

“春花,听说你在这里开了个饭馆,你二叔给你捧场来了!”国字脸男人说话了,虽然长着一张国字脸,说话去带着些嬉皮笑脸。

陈春花抬起头,看了来人,认出了来人。这个人是陈春花的本家族叔,名叫陈柱国,比陈春花大了10来岁,是她娘家村子里的一个闲汉。据说在50年代初在东北境外参加过那场著名的战争,参军前是村里的一个棒小伙,在战争里不幸被俘,历经艰险回国后又受当时社会氛围影响,大半辈子都被社会歧视,连个老婆也没娶上,回到村里上工分,和他一样的壮劳力每天可以拿到10个工分,村里只给他记7个;分米的时候,别人都是分粒长饱满的好米,他家只能分别人不乐意要的孬米。他父母因为他被俘的事情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加上一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儿子,前几年都先后郁郁而终了;父母去世后,家里有个兄弟,也和他断了来往。渐渐的,一个棒小伙,慢慢的蜕变成一个游手好闲的农村二流子。

李良和张猛也认识此人,李良的内心里,其实他很同情这个叫陈柱国的老战士。中国的传统文化里,一直都很强调舍身取义、舍身报国。当初,像陈宝国这样的热血青年很多都是带着大红花、肩负着亲人和祖国的希望、踏着欢送的锣鼓点走上战场的,如今却背着沉重的包袱,独自往家走,其沉重心情无法言表。有的归国后被开出党~籍~军~籍,有的有家难回。

李良记得后世看过网上的一段记载,看完后让人百感交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川籍的第五八三团指导员李正华,出国参战前回过家,被家乡人民寄予厚望,但因为被俘开除了军~籍,他实在无法面对乡亲们。火车到蜀都,他没有与难友们告别一声就失踪了,从此渺无音讯。

连职干部南阳珍乘坐火车回家乡雒阳,到了终点站,他竟然哭出声。他的痛苦,引起了一同回乡战友的共鸣,也有几个人跟着掉了泪。他背着铺盖,来到县“转建办公室”,办公室人员看了他的介绍信和证件,又看了他的结论,当看到“在战场上,右倾保命,缴枪被俘”时,就问他:“你在战场上被俘过?”他点点头,工作人员问:“你是哪个村的?”南阳珍怕玷污了全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明白。

第二天,他没精打采地背着铺盖向自己村子走去,40里路,走了整整一天。到了家里,家里人又喜又惊。喜的是他从战场上回来了,惊的是他竟精神恍惚、没有穿军装。表哥有些不放心地问:“你当兵七八年了,也是个干部了吧?”南阳珍小声说:“是个干部。”表哥又说:“咱们家,有你这么个党员、干部,大家脸上都有光彩。”南阳珍看到不说不行了,低着头说:“表哥,不瞒你说,我在战场被俘了,党~籍已经被开除,现在已经不是干部了。”表哥听完,当时就发怒了,质问:“你为什么被俘?”说着,还把烟锅子在炕沿上敲得“当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