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广东佛山,中国传统武术之乡。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
晌午时更是行人稀少,人们纷纷在室内避暑,一条社区小路,双车道,路边停满了共享单车,更显得狭窄、拥挤。
小道路边只有些便利店、快餐铺、五金店开着,人们也纷纷无精打采在店里纳凉。
一辆黑色宾利轿车拐入街道,靠路边停住。
一个穿着白衬衫男人从驾驶位走出,离开了车内空调凉爽环境,头上顿时隐隐冒汗,定足在一小凉茶铺前。
招牌打着杨记凉茶,门口一条长柜台,上方放着一个个银色的暖水壶,装着各式各样的凉茶。
店里陈设简单,一览无余,只剩下几把白色塑料椅,一张小圆桌,桌上一台风扇呼呼的吹,一台立柜,上有个小音箱。
邓丽君的歌声正好在“让疾风吹呀吹,尽管给我俩考验”悠悠的响。
后面有个小隔间,用门帘挡着。
闻到阵阵油烟味,店后小隔间传来油烟机正传来轰轰的电机声,爆炒声。
广东湿热,南粤人喜喝凉茶降火,这样的凉茶小店满大街都是,毫不起眼。
店主为了照看铺子,一般都会在店后搞个小厨房,解决中午饭。
丁宣抬头看到凉茶招牌,就知道找对了地方,平日只在私人茶庄饮茶的他也知道这辈子可能也只会来一次这样的凉茶小店。
丁宣回头微微向车后座轻轻点了点头,车后窗镀着膜,看不清里面情况。
男人整了整衣领,食指关节敲了敲吧台。
“请问边度唔舒服?”嗓音温和细腻。
这样的小凉茶店,店主却是一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向往光鲜亮丽的写字楼,很少有人愿意待在破旧的小店。
年轻人身材高瘦,穿着件黑色T恤,围着个卡通叮当猫围兜掀开门帘从小房间出来,带着一身烟火气。
“请问是杨成师兄吗?”丁宣微微低头恭敬问道。
杨成瞥了一眼站在店门口北方口音男子,穿着件短袖白色衬衫,手臂将衬衫袖口撑满,耳上带着金色耳钉。
又探过男子身后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
默不作声,走回厨房,将持续发出噪音二手油烟机关掉,走到凉茶柜台前。
杨成斯条慢理看着丁宣说道:“我是杨成,请问你是?”
“杨成师兄,我是香港武术联会的丁宣,师承吕越山老爷子,咱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丁宣抬头看向杨成道。
杨成听到“吕越山”的名字目光顿时一亮,虽然还穿着卡通的炒菜围兜,但全无刚刚掀开门帘时炒菜的小老板样。
像是从烟火气中拖出一把快刀。
“哦?我已经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天气热,喝杯凉茶。”杨成不置可否,拿起暖水瓶像一次性小纸杯中倒了杯清热化湿茶递过去。
丁宣接过小纸杯微笑道:“师兄,不听听我说什么,就要端茶送客吗?”
杨成看见男人接茶时露出手腕的虎爪纹身,顿了顿道:“这么多年,我也不晓得什么师兄弟了,你若有心,就不要开口,帮我问一句老爷子好。
小店简陋,不嫌弃就进来坐会再走。”
丁宣信步入店内坐定,打量道:“师兄,我师傅曾赞叹你是练武奇才,待在这种小地方会不会委屈了你?”
杨成闻言不禁笑了笑。
“你既然上门,就肯定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杨成被他们叫做欺师灭祖之人,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丁宣听到黯然一叹说道:“师兄你当年被称为蝉鹤,打得全香港武馆封了兵器闭馆三天,年轻武人都以你为追赶目标。
我常常听到老爷子提起你,事情必定有所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