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起身,年轻人眉目清秀,深目高鼻并不明显,竟是对鸳鸯眼,一只是黑色,一直是湖绿。
“主子脉象安稳,心中郁结渐消,再吃几副药,奴再为主子开养补的方子,不出一年,方可大安。”王胜说的是北庭话,璇玑佯装不关心的样子,低头搅着衣袖,用关内话道:“不过是赐十两金子,又不是要他的命。”
斯兰不禁笑笑,让王胜去领赏,遣了所有服侍的人出去,不许进来。
“汗王今日不用忙军务吗?竞白日里得了空来妾这里。”她说着并不流利的北庭话,故意疏远,自称为“妾”,语气酸酸的惹得斯兰开怀大笑,低头轻吻上她的侧脸,“迦陵频伽这是撵本汗走啊,可是还生气?”
璇玑剜了他一眼,一双杏眼中风情万种,起身挣脱他,“汗王军务为重,还是快回大帐吧。那里的软玉温香,比迦陵频伽更会讨汗王欢心。”她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撼动斯兰这样马背上长大的武士,被斯兰从背后轻轻一拉手腕,压在身下的青玉小榻上。
“那些女人捆在一起都不如你一个有趣。”斯兰说着,粗鲁地扯开璇玑的前襟,深吸了几口璇玑身上的香气,“本汗没有碰她们,不信你验验。”他牵着璇玑的手,看着璇玑的脸红得像是个熟透了的蜜桃。
窗外雪光格外明亮,从糊窗的明纸透进来。娇小的女子衣衫半解,映衬得肌肤似雪,似是有意压制,发出夜猫般的叫声,格外勾人。斯兰衣衫完整,两人坐着,他像是一只狼品尝猎物一样,舔着璇玑肩头的图腾。
“汗王。”璇玑用关内话娇滴滴地求着斯兰,斯兰平日里不喜欢她说关内话,可床笫之间听她说关内话却格外来劲,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斯兰笑着,宽厚的胸膛抖动着,抬头在璇玑耳旁说了几句荤话,璇玑顺着斯兰的视线,扭头看着方几上的棋子随他一起抖动,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斯兰正在兴头上,看着美人泪珠摇摇欲坠,心里暗道不好。明知她出身南齐,打小被教女子矜持自守的门门道道。她初嫁时,每次想做些过分的,她都要她红着脸推拒。可今日不怎的,就是想欺负她。
璇玑温热的泪珠滴在斯兰胸膛上,开始闷声抽噎。斯兰不禁倒吸凉气,用指腹的老茧摩挲着她的小腿,“可是要谋杀亲夫!我不说了便是,你哭什么。”
璇玑听他这样说,泪珠更是簌簌往下掉,斯兰沉声道:“怎么还哭!”璇玑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凶的语气,只得将璇玑的脸按到自己胸前安慰,“不该凶你。以后不这样说便是了。你别哭了,哭起来不好看。”
斯兰是先代汗王长子,母氏是北庭第二大家族斛拔奚氏王姬,自幼便是储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低声下气过,更何况是对个小小女子。
璇玑脑中回旋着那无解的棋局,不禁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