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伟人曾经曰过：人的一生固然要靠自我奋斗，但同时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程林觉得这句话说得没错，在2019年10月10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初中毕业后的出路，是回家卖牛杂面。

其实这个结果不算坏，因为程林家的牛杂面物美价廉，销路颇广，但对于一位修士来说，未免有些不体面。

对，体面，程林没什么追求，只想顺利混到毕业，然后找个体面又轻松的工作。

他知道这并不容易，所以可以稍微降低一下心理预期，但最起码要符合一个修士的身份。

修士，可是被上天眷顾的特殊群体，他们能够掌控天地灵气，施展仙术，程林有幸便是其中一员。

尽管都是修士，但程林还是更羡慕几千年前的同行，在那个灵气刚刚出现的时候，修士们数量极其稀少，地位非凡，被普通人当成神一样顶礼膜拜。

到了现在，修仙文明发展了两千年，体系极度发达，并且随着义务修仙法案的大力普及，修士已经越来越不值钱了。

他们如同雨后山林里的蘑菇一样，每一年都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大堆，使得修仙人口基数越来越大的同时，顺带也拉低了就业门槛。

就业形势愈发严峻，按理来说，应届毕业生应该加强个人能力以应对岗位竞争，但很可惜，修仙不是搬砖，努力修炼只占七分，剩下九十三分都得靠天赋。

而程林的天赋，怎么说呢……用班主任的话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卖牛杂面怎么了？卖得好一样可以为社会做出贡献！”

程林学还没上完，在班主任眼里就已经是一个潜在的牛杂面小贩了，所以他也干脆任命，不再去奢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离毕业只剩不到8个月了，还不如趁机抓紧眼前的机会。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张老头诵读《太上感应心经》的嗓音戛然而止，他像往常一样摆摆手走下讲台，教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程林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右侧，隔着一列座位，如春天般美好的少女站起身来，优雅地舒展腰肢，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像是金色的飞蝶。

于是程林装作不经意地掏出一本书，摆出一个自认炫酷忧郁的姿势读了起来。

果不其然，耳边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他身后停住——

“还在看书呀？”

程林抬起头，看见一张比阳光还明媚的笑脸。

“嗯，你上次借我的那本，《神州通史》第二卷。”

“你看到哪里了？”

“刚看完乱纪元，龙门派第一任掌门天一祖师推翻神州帝国，建立神州修仙委员会体制……”

“是吗？”少女开心地笑道，“我最喜欢这段历史了！天一祖师出身贫寒，却能在短短30年里从一个普通人修炼成为天字境强者，最终击败实力强劲的神州帝国，简直难以置信。”

“没错，小说都不敢写得这么扯的情节，但这却是实打实的历史。”程林耸耸肩故作幽默，“如果真有决定人类命运的神明，那他一定充满恶趣味。”

“对了，你知不知道双江居士？他是神州帝国的国师，但有种说法说天一祖师其实是他的私生子……”

在感兴趣的话题上，少女表现出与端庄外表不相符的热情，像一只充满活力的夜莺。

相谈正酣时，她甚至直接靠坐在程林的桌子上，那双光洁白嫩的大腿离程林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目光挪开。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

有时候程林觉得自己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人，虽然自己资质奇差，默默无闻，但却能与全校闻名的女神谈笑风生，这可是那些“天才”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