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根本不用打草稿，在襄武观雨支铺里，他刚刚听掌柜的讲过一遍。

胖修士十分意外，立马就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这话本来他自己要说，但有个外人配合，当然效果更佳。

两人视线稍一接触，顿时彼此心领神会，各自装作从没见过。

“可是观雨堂的符箓都贵的离谱，从没听过他们有照明符这类低端符箓啊……”船舱中一阵嘈杂，船家也当即以此诘问。

额，忘了还有这个问题……关尚一阵冷汗，只能眼巴巴地期冀着胖修士的回答。

好在胖子没有让他失望，甚至还有意外之喜。

“不瞒众位，观雨堂马上就要有照明、鸿毛这类普通符箓了。”胖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双层盒子，小心地打开其中一层小抽屉，从中取出一张铺得十分平整的符箓，远远看去，符纸上甚至描着金线，跟关尚见识过的，卖十五两银子一张的飞燕符差不多一个待遇。

胖子把符展开，大声道：“诸位请看，这就是观雨堂最新开发的照明符，仅售二两……贵是贵了些，但能照满四十个时辰，够船家在襄武和天水之间跑十趟夜船的，你说值不值？”

船家盘算了下道：“那当然是值的。”

“观雨堂扎根于凡俗，必须要给凡俗世间以足够回馈，才不负秦州父老养育之恩，这是崔堂主和孟监修时时教导我们的，也是孟监修研发照明符的初衷。”胖修士趁热打铁，“所以我今日愿将这尚未上市售卖的样品符捐献出来，只希望各位多多支持，让日后咱这渭水之上，再没有飞鹿堂劣品的立足之地！”

船舱里轰然叫好，船老大愧不自胜，所有人皆大欢喜。胖子趁此机会向关尚递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悄摸出船舱，凑在船头。

“兄台也是之前阳首山上的道友吧，这次真是多谢了。”胖子拱手道。

“不必客气，我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没有我也是一样。”关尚露出了然于胸的神情。

“哈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场风波确实是我安排的。”胖子笑笑，“赚点功绩不易啊……在下观雨堂冯图，刚刚因上次的道役升了俗修。”

“冯兄谋划有道，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关尚赞了一句，略带惭愧地道，“小弟金水院关尚，现在还是徒修……”

“谈不上谈不上，我从徒修到俗修也熬了十来年。”冯图叹道，“让关兄弟见笑了，其实我们观雨堂也难，一直守着高级符箓的生意，一年下来也卖不出几张。一个符箓门派的弟子，手里常常什么符箓都用不起，哈哈，哈哈。”

怪不得你连个降水符都没有，也是，那种用途鸡肋的东西自己门派不生产的话，谁会在手里备着？也就是荀络，提前把阳首山的各种风险都琢磨了个遍，才能说掏就掏。

“不管怎么说，失散之后能见到冯兄安然无恙，很是开心不已。”关尚黯然道，“我们金水院另外两个师兄就都没能下山。”

冯图默然片刻道：“人各有命，关兄弟不要太过挂怀，你这趟是要去何处？”

“不瞒冯兄，我正是想去观雨堂，苦无门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