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敢说个不字吗？

为了小命着想，即使有些不情愿，白夜还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伤口还疼吧？”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漫不经心的白夜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还记得打伤你那几个人的样子吗？”

（这不是废话嘛。）

心里这么想着，白夜嘴上却老老实实答道：“记得。”

“你应该很奇怪，这些怪物究竟是什么。”

预感J接下来的话将会解开自己心里许多疑问，白夜不再像刚刚一样吊儿郎当，稍微坐正了身子。

“其实，他们是外星人。”

——

说完这句话，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相信你的话。”

良久，白夜的声音响起。

J有些意外的看向病床，发现白夜竟早就开始盯着自己，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轻浮表情，反而严谨肃穆。

“原本以为，听到这句话，按照你的性格就算不嗤之以鼻，最起码也会吐槽几句，可你现在竟然连一丝吃惊的表情都没有，说实话，我有些意外。”

白夜仿佛认同般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在刚听到这个回答时，白夜确实当做天方夜谭，虽然他自己就是科幻小说作家，笔下诞生的外星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也不代表他真的相信宇宙中有其他生物存在。

可看着J平静而没有一丝虚伪的眼神，白夜很难认为对方在骗自己。况且稍加思考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荒诞的回答，却完美解答了他心中的某些疑问。

他曾猜想那些怪人是国家秘密改造的生化人，可即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白夜也很难相信有哪个国家能够将人体改造的如此彻底，更何况那些完全出超脱常规的武器，他更是闻所未闻，如果真是哪个国家研发出来的，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密不透风。

其他的几种猜想，也因为各种原因，一一被白夜否决。到最后，反而是J的这个回答，最符合他心中的答案。

一切的矛盾、疑问，都可以用“未知”来解释。

一想到外星人可能真的存在，白夜的呼吸不由加重了许多。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要接触某些沉在水面下的真相了。

“我喜欢你现在这种样子。”

J露出欣赏的目光，赞道。

白夜此刻已经俨然一副乖乖听讲的好学生模样，哪还有一丝轻浮表情。

“人类，只是茫茫宇宙中不计其数智慧生命中的一员。从很早以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接触过他们了。历史上的名人，从尧舜禹到李世民，从亚里士多德到牛顿，无一不是受到了其他智慧生命的影响。甚至许多传说中的神话，例如神兽、神祇等，都是早期来到地球的外星人。”

“难道神话中的故事都来源于真实……？”

听到J的话，饶是白夜想象力丰富，也不禁把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灯泡。

“这倒不是，有许多确实是虚构的，只有小部分故事来源于外星人。”

白夜现在的表现才符合J的预料。他不禁点点头，继续道：

“直到如今，已经有超过百万的外星人生活在地球上，遍布各个角落。他们从事各行各业，可能混迹在你周围，甚至还可能就是你的朋友。”

“等等！那不是说，我们周围潜伏着无数随时爆炸的炸弹吗！”

一想到和那些怪人相同的危险人物可能就生活在自己身边，白夜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担心起来。

“不要这么激动，”

似乎早就料到白夜的反应，J不慌不忙说道：

“不是所有外星人都很危险。相反，大多数的外星种族都很友好，他们生活在地球上只是为了体验异域风情，也可以加深不同星球的合作。当然，为了防止像你所遭遇的那些邪恶外星人侵袭，我们人类也采取了自保手段——”

说到这里，J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夜一眼，后者瞬间醒悟道：

“就是守护者联盟？像《黑衣人》电影里的那种组织？”

白夜提到的是一部几十年前的电影，随着VR技术的普及，这部经典的电影也被重新制作，就在两年前他还看过新制版，对里面的情景记忆犹新。所以J一提到这点，他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电影中的场景。

“那个电影算是以我们为原型，但也有不同。”

J摇摇头，解释道：“电影中的组织是人类自己组建的，而我们守护者联盟，则包含了整个宇宙。和联合国相似，守盟是由各个星球的不同种族联合组建，地球，或者说我们人类，只是其中一员。”

“按照你的意思，人类已经和外星生物接触这么些年，不但有专门组织，甚至还有外星人在地球上生活，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新闻？”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算白夜相信J的话，他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真的见过外星人。

“最开始我就说过，这些事，是机密。机密是什么？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虽然有时候会有UFO的新闻流出到‘表世界’，但背后都是我们的人在操控。毕竟有些东西，久堵不疏，未必是好事，要适当满足普通群众的好奇心，才能制止他们进一步探究。”

“我还是不懂，瞒住大部分人的理由是什么。”

白夜左思右想，也不理解其中原因。按理说，现代社会不公布外星人的存在，姑且勉强用安抚民心来解释，但既然人类真的早就接触过外星人，那时候可没有什么保密措施，这种事不应该人尽皆知了吗？

“理由？”

听到这个问题，J一脸坏笑的问道：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刚刚我提到一个词语——‘表世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是……什么意思？”

仿佛引诱小学生提问的语气，让白夜十分不爽，可迫于心里的好奇，他不得不忍下性子顺着对方的话上钩。

“顾名思义，就是表面的世界，你可以理解为在今天之前，你所经历的普通人世界。至于我现在说的话，就已经超出了表世界的范畴。与表世界相对，我们这些知晓了世界真正秘密的人，所构成的世界，称为‘里世界’。”

J此时真的像个和蔼的老师，耐心为白夜讲解道：“你可能很奇怪，表里世界好像没有明确的界限，我们是怎么区分的呢？”

J在这里突然一顿，白夜紧张起来的心也跟着那么悬在半空。这明显吊自己胃口的举动，让他不禁在心里骂道：

（老油条，你快说啊！）

“视界。”

终于得到答案的白夜，自然清楚，对方说的不是“世界”这两个字，而是某种超出常识的东西。

（那道蓝色光幕……？）

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晚会大厅的那一幕，几乎瞬间，白夜就把两者放到了一起。

“这个‘视界’的‘视’字，是查视力的视，在这里，你可以理解为：‘灵魂所能感受的世界’。”

看到白夜陷入思考的样子，J顿了顿，接着说道：“视界是由人类右脑中，掌管想象力的神秘区域?β域诞生，至于更深层解释，我也不多赘述。你可以理解成，视界是一种超越第三维度的空间，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在特定条件下觉醒。”

“超越三维空间？难道是第四维？！”

对多维宇宙有所了解的白夜，不禁睁大眼睛。

“不。”

J立刻否定了白夜的猜想：“第四维代表时间，视界可无法改变时间。”

看到白夜略带失望的表情，J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秘密时的表情，简直和面前的青年一模一样，不由笑了笑：“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在视界中，时间的流动与外界不同，表世界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到视界，而视界的变化却可以影响表世界。只有觉醒者才能进入视界，普通人不仅无法感受到视界，就算被某种手段拖进来，也会因为缺少条件而失去意识。”

“如果非要下个定论，可以把视界定为‘3.5维度’，是比第三维度的表世界高、但没有达到第四维度的空间。”

“也就是说——”

白夜思维敏捷，几乎立刻就想到某种可能：“这些少数觉醒了视界的人，拥有能够踏入更高维空间的本领，才能展现出某些超越常人的超能力？”

就好比三维空间的体对二维的面、二维的面对一维的点，都是庞然大物般不可理解的存在，能够觉醒超越三维空间、代表3.5维度“视界”的人，一定拥有生活在三维空间的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

想到这里，白夜不由自主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孙轻尧。

“不错，你的头脑很灵活。”

就算白夜没说自己是如何分析的，依旧不妨碍J对他刮目相看：“第一次听到这些事，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就算有少部分能够接受，他们至少也会露出震惊表情，而你能够如此冷静，甚至举一反三，这么快就想到能力和视界的关系，实属难得。”

听到这明显包含赞扬的话，白夜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刚要开口自夸一番，突然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笑眯眯的大叔，其实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神经刀，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吹牛皮的功夫就触到他的逆鳞，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为什么感觉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想一些很失礼的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我迫不及待的想听您继续讲呢！”

吓出一身冷汗的白夜，在J 狐疑的目光中，露出谄媚的笑容。

“大约一万人中，才会有一人能觉醒视界，也就是说，地球上只有大约不到百万的觉醒者，他们也被称为‘视者’。虽然听上去好像人数不少，但你要清楚，这个比例，和其他种族比起来简直是少的可怜。”

觉得嗓子有些干，J喝了口水，才继续道“这些人在觉醒的同时，也会获得独特的超能力，我们称之为——‘像力’。像力总共分为五个大类，具体分类以后再跟你说。像力有强弱之分，不同人觉醒的像力，因为生活环境或思维方式的差异，即使看似相像，实质却大相径庭。但有一点，无论是多弱的视者，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无异于超人般存在。”

“你们守护者联盟的成员，都是超能力者？”

听到这，白夜忍不住插嘴道。

“可以这么说。虽然有些成员的能力不适合战斗，但他们在各自领域都有自己的建树。”

“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没人知道外星人的存在吗？视者稀少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等级的不同。因为维度差距，外星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好像画家的笔对于纸张，即使双方可以接触，但在不经意间，笔尖可能就会戳穿纸，所以为了防止普通人受到伤害，我们只能采取保密措施。”

“哦，是这样。”

白夜的回答有些敷衍，因为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在晚会那里，我看到一种仿佛光幕的东西，那应该就是视界吧？”

脑海中某个想法一诞生，白夜就感觉呼吸加速起来。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自己岂不——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夜行者’展开的视界……哦，夜行者是那些怪人集团的称呼。”

得到算是肯定的回答，白夜心脏猛地一跳，屏住呼吸，迫不及待地问出了那个自己现在最想知道、也是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