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痛得要死,用手摸了摸额头发现湿漉漉、黏糊糊的,摊开手一看,是血。
紧接着,他发现这不是自己熟悉的手,他的手没有这么白,白到发光,甚至连汗毛都是白色的。
怎么回事?
岑聿忍着疼痛抬起了头,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
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平且非常破旧的房间,铺着两张一大一小的床,中间遮挡的床帘已经被扯开来只剩下一个角还挂着没有彻底掉下来,光这两张床,就占了屋子的一半位置。而原本的白石灰墙因为年代太久已发霉发黑,上面还贴着一些发黄的报纸,家具也是那种丢进垃圾堆里也不会有人捡回去二次利用的,地上更是乱作一团,摔碎的酒瓶子,乱扔的烟头,断成两截的扫把棍。
很明显,这里在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贴着墙角的那张缺了一条腿用砖块垫起来的破木板双人床上,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浑身是血地躺在上面,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而发黑的浅蓝色床单和廉价的粉红色被子上,全是鲜红的血。
岑聿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
他是谁?他在哪?
或许是因为当了几年刑警的原因,岑聿很快也冷静了下来重新打量着这个门窗紧闭的房间。
这应该是间出租屋,劣质的破沙发,掉漆的老冰箱,以及一台大屁#股老式电视机,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岑聿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靠近床上那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女#尸,转而快速钻进了脏兮兮的厕所。
还好厕所的墙上有一面几块钱就可以买到的那种镜子,走过去照了下,显然是被镜子里的人给惊住了。
这是一张长相过分女气的脸,看起来二十岁不到,再加上肤色白到发光,一时之间差点就没认出性别来。
而让岑聿震惊的是,镜子里的人,头发、眉毛、睫毛,全是雪白的,可以说除了瞳孔是紫粉色的之外,通身上下从毛发到皮肤,白得异常。
这应该是个患有白化病的少年,岑聿虽没接触过这类人群,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这种病是不会传染给任何人的,因为在娘胎里就没有黑色素这个东西,导致生下来后,皮肤和毛发都是雪白的,他们除了视力不如别人以及怕阳光之外,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至今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附体在这具身体的岑聿此刻也没时间去细想这些,因为外面传来了拍门声。
砰砰砰!
“里面有没有人?”有个粗糙的嗓音大喊了一句。
岑聿整个人一下子就僵在了厕所。
现在屋里情况一片糟糕,他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是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床上的女人是自杀的还是他如今这个身份杀的,亦或是别人杀的。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形对他非常不利,若他现在的这个身份是个杀人犯,那是不是代表他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判处死刑了?
“里面的人快开门!我们是警察!”外面又传来了另一个男声。
岑聿站在厕所回想了一下自己附体到这个男孩身上之前,在做什么。
好像是抓抢劫犯,打斗的时候被对方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直接砸了脑袋,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非自己死后重生到了这个男孩身上了?
砰!
外面的门被撞开了,岑聿也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别动,警察!”冲进来的几名警察发现了厕所里的岑聿,不由分说地就把他给摁倒在了地上。
***(芬芳),脑袋还对着那满是黄色污垢的蹲便器。
岑聿没有反抗,他也无力反抗,这具弱鸡身体在这些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什么都不是。
“先封锁现场!”带头的警察四十来岁,应该是队长,站在这个无处下脚的出租屋里,表情凝重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尸,“把痕迹检查和法医叫来。”
“队长,这小子怎么处理?”给岑聿戴上手铐的警察,拽着他出了厕所。
“先让他待在这,我有话要问他。对了,你去外面把那些过来凑热闹的大爷大妈轰走。”眼前的这个警察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惹,又高又壮,粗眉大眼,一脸凶相,往岑聿面前一站,岑聿简直就是一只弱小的小猫咪,毫无威胁性。
岑聿老实巴交地站在矮自己半截的冰箱旁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他以前在工作上见过这个人,不过管辖区域不同,彼此之间并不熟。
“你叫什么名字?”李远眼神犀利地打量着浑身是血的岑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