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没说话,他要是说错名字,嫌疑只会更大。
“小周!”见岑聿不说话,李远转身叫住了门口的一名年轻警察,“你去把房东找来。”
小周会意地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
“人是你杀的吗?”李远继续问岑聿。
可至今没搞清楚状况的岑聿连床上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根本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索性就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你以为保持沉默就查不出凶手是谁么?”李远见他柔柔弱弱,就故意抬高了音量,想吓唬他一下。
可岑聿是谁,安川市公安局楚河区分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他怕过谁!
见岑聿依旧不说话,李远心中闷了口气,指着他衣服上的血迹还有床上女#尸胸口上的那把匕#首说道:“这些都将会是证据,你如果不详细描述整个事件的经过,等证据全都被我们收集齐全,就算你没杀人,也会被指控包庇罪犯进大牢。”
面对警察的威胁,岑聿依旧淡定地保持着沉默。
而恰恰是他的异常淡定,让李远更加怀疑他有杀人的嫌疑。
眼前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整个人却沉着冷静得让人害怕。李远干这行也有十五六年了,见过的犯罪少年也不少,不过鲜少碰到像岑聿这样心理防御过于强大的人,而往往是这样的人,更容易走极端内心更变态。
“队长,容错马上就到。”外面的警察朝屋里喊了一声。
听到“容错”这个名字,岑聿的身体怔了一下。
“让那小子速度点。”好在李远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回了句,又喊住了自己的同事,“房东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说着,小周就带了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进了屋。
“这人你认识吗?”李远用下巴示意了下岑聿,问向面前这个又矮又胖的女房东。
“认识。”女房东似乎是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坏了,歪着个头,不敢朝床那边的方向看,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回答着李远的问题。
“他叫什么名字,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李远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全名,他是死者的儿子,平时楼里人都叫他小聿,去年因为高考落榜后每天晚上都会去夜市摆地摊卖书。”女房东粗略地说了些她所知道的东西。
“那平时跟死者的关系如何?”李远看着女房东。
“不太好,”女房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显然是被吓得不清,腿一直在打哆嗦,“死者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拿他撒气,整幢楼里的人都知道,隔三差五就能听到死者一边摔东西一边打骂他。说起来,也是挺可怜的一个孩子。”
这就对上了。
李远初步设想,从这出租屋里的打斗迹象还有两个人身上的伤痕来看,眼前这个少年或许早已心怀恨意偷偷买了把匕#首防在身上,等死者再次动手打他的时候,愤怒上身开始反抗,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只是让李远想不通的是,少年杀死自己的母亲之后并没有逃跑,也没有去处理尸体,而是一直待在屋子里不知道在这中间的时间段里他到底做了什么。
“死者的老公呢?”李远问。
“他们母子二人在我这也住了有十来年了,听说这孩子还没出生,他爸就不要他们了。这些年,他妈也有交过不少的男朋友,都处不长。哎,造孽啊。”女房东说完,长叹一口气。
“那你知道死者最近有交什么男朋友么?”李远神色凝重道。
“还真有一个,见过两次面,看着很年轻,不过脾气好像不太好。”女房东说。
“能具体描述一下那男的外貌特征么?”李远继续问她。
“长得,倒挺普通,个子不是很高,大概,”女房东看了旁边的岑聿一眼,仔细地回忆了下自己当初对那男人的印象,“比小聿矮一点点,很瘦,皮包骨,驼着背看着不大精神的样子。”
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一旁收集证据的小周说:“你让人去调一下这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符合房东所描述的男人在附近出没过,还有,去查一下死者生前的工作,平时都和哪些人来往密切。”
“收到!”小周捡了个地上的烟头放入物证袋后,脱下了乳胶手套,离开了屋子。
“小子,想通了么?”李远转头看向岑聿,“自己开口,还是我来帮你开?”
在刚刚李远盘问女房东话的时候,岑聿就根据了零零碎碎的信息以及现场的勘查,得出了一些结论。
死者很有可能不是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杀的,而是凶手杀完人后,把原主人打晕让他当替罪羔羊。
“队长!容错来了!”
容错?
岑聿心头一跳,莫名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