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出门前还对牛婶说的大仙的本事将信将疑的谢母,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相信了。
她语气肯定:“一定是真的!那说的桩桩件件,有些我可连你都没说过,都只有我和阿景知道,这都能算出来,那一定是真的了!”
牛婶也特别高兴。
“那等你们家阿景考中了状元郎,可一定要拉拔一下我们家牛大!”
“那是肯定的!”
这么一来一往的,两个人越说越高兴。
正在此时,大门却被人敲响了。
“娘,大白天的,你锁门干什么?”
是谢景回来了。
想到那大仙说的,谢母心里惴惴然。
打开门的时候特别注意了谢景身上的衣服。
前些天,谢景每次回家,要么是鞋子掉了一只,要么是衣服脏了,有时候甚至倒霉地全身都脏了还带回来一身伤。
但是,今天回来,一身清爽,完全没有半点狼狈的模样。
不仅如此,谢景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喜气。
“娘!牛婶!”
连叫人的声音都格外高昂。没等两个长辈回话,谢景就继续说道:“今天先生允我去考试,还说会联合同窗为我担保!”
这话一出,连原本还有些担心那大仙说的话的谢母都高兴了。
更加相信,那大仙一定是有真本事的。这不,才刚花了钱,立竿见影就有好消息。
牛婶也很识趣,明白自己这个老姐妹如今肯定是没心思招待她了,果断挥手离开谢家。
等到牛婶一走,谢母立马拉上自己儿子,把自己白天找那大师算命,那大师又是如何如何让算的准的事情全说了个遍。
谢景一副自认自己是个读书人,不信怪力乱神的模样,当下就挥手:“娘,您别说了,这怎么可能呢,那都是骗人了!”又怪他娘乱信人,白白花出去那么多钱。
虽说现在他有先生和他同窗作保,不用另外花银子找别人担保,但是这以后考试,一路上要花的钱也不少呢。自古以来,穷秀才富举人,他虽然是考上了秀才,但是名次并不高,进了县学以后也是
谢母登时就急了。
“怎么会是骗人的!就是真的!”
谢景有些无奈:“那你说说,那大师还说什么了,可别说以前的那些事儿,那些只要花点钱打听一下,总是可以打听出来的。”
谢母刚想说那大师说的他们谢家以前的事儿,就被儿子堵住了话。
一时间,急的汗都下来了。
好半晌,顶着谢景戏谑的眼神,她才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那大师还说,你媳妇儿怀上了,而且还是个儿子!还说是十世善人转世,只要有他在,我们谢家就是一路青云!”
说到这里,谢母仿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一把推开了挡住门的谢景,冲到灶房就把范晓莲拉起来。
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丝并不熟练的慈爱。
“晓莲啊,你最近可要小心点肚子,可不能磕着碰着。”
那说话的姿态啊,可真是范晓莲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可是,肚子?
范晓莲下意识地摸了下小腹。
再一想,她那事儿也是俩月没来了。
只是她的身体本就因为早年见在人牙子手上辗转亏损了不少,那事儿也是时长不来,再加上,谢景一心读书,哪怕是回了家,也很少与她亲近。
再想想,她也没有隔壁家婶子那样,又是呕吐又是腰酸的问题。
想来是娘盼孙子了,才误以为自己有了。
这么一路想着,谢母已经把范晓莲搀扶到了椅子上,还端上了一碗热乎乎的糖水,这股殷勤的模样,让范晓莲越想越觉得害怕。
娘是觉得自己有了才对自己好,要是她知道自己没怀上,该多么失望,又该怎么对她?
想到这里,范晓莲只觉得未来都是一片黑暗,原本就苦的跟黄连一般的生活,都变得更加灰暗了。
她弱弱道:“娘,我……”
可还没等她说第三个字,就被人打断了。
打断她的还是谢景。
“娘,您别闹了,您又不是大夫,等明儿个去镇上找个大夫看看再说吧。”
谢景有些烦躁。
本能的,他是不想管这档子事的。
为了这个还没出生的儿子,他又是花心思冒着被同窗讥笑疏远的风险塑造自己倒霉的事迹,又是花钱找人散布那大仙的事宜,还废了心思找人口口相传到谢母交好的牛婶那里。
他是知道牛婶那人的,与其说是热心,不如说是好管闲事。
她又跟自家娘亲关系好,他娘有啥不顺心的,就喜欢找牛婶说话。
这次事情又是刚刚好戳到了她最疼爱的儿子的前程上。谢景几次倒霉透顶的回家,就会念叨是不是流年不利。谢母听多了,本来就是个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就一定会想到去算命改运的事儿。
之后的事情,一切都发生的顺理成章。
谢景也顺势让谢母知道了,那个还没出生的儿子和现在还怀着孩子的范晓莲都碰不得,要好好养着。
这样他后面去赶考,也不用担心,范晓莲一言不合被打,导致幸福指数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