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听完连连向她道谢。
白素尘微笑点头。
徐姝的作用其实不大,只是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只要不是蠢到离谱,自然可以余生过得安稳。
中饭进行的早,路北浛把冷却的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关澜江在一旁打下手。路北浛舀了适合两个人份量的米,放到水龙头下,要进行冲洗。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路北浛要去接电话。关澜江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米锅,无意擦过对方的手,又没有什么察觉的就着水,伸手搅动锅里的米。
路北浛眨眨眼睛,往房间走去。
出来的时候,路北浛已经挂了电话,看到关澜江忙前忙后,上半身的白衬衫贴紧腰腹,他肩宽腰瘦,天生的衣架子。干练劲中狭带痞意,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路北浛难得起了兴致,站在关澜江身后,一双眼描摹一般,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她突然有种淡然温馨的感觉,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唇角微微上扬。
关澜江手头上的事情都已经弄好了,洗好手,就等着饭煮熟了好吃。
转过身,看到路北浛正看着手机。
关澜江没事做,就走过来,路北浛这时抬头,晃了晃手机,和他说:“一会儿吃完饭,你好回家了,我也要出趟门。”
“你要出去?”
“对,有事情要处理。”
“店里面来客人了?”
路北浛“嗯”了一声:“约了人。”
“那我一会儿送你去。”
路北浛没拒绝,答应了。
南京某一处墓地。
萧风瑟瑟,树枝干枯,皲裂的树皮如同老人老化的皮肤,在风中静默。两位中年夫妻站在一座墓碑前,他们的头发花白一片,状态憔悴。
生活的打击折弯了他们的腰板,无法再次挺直抵挡生活的不幸。
照片上的少女温和笑着,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只剩下单调乏味的黑白。
上面放着一束新鲜的菊花。
缪正被冷风吹得眯了眯眼,他的妻子眼眶红的酸涩,捂住脸无声地哭泣着,缪正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搂住妻子瘦削的肩,他的身子不算高伟,却也为自己的妻子撑起一片狭窄的天。
到了moonlight,路北浛解了安全带,准备推开车门下车。身后是淡淡的男音:“晚上回去我来接你。”
路北浛没回头,轻轻“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离开了。
她推开店门,把总闸打开,店里面瞬间亮了好几个度。先是把电脑打开,把存的一些客户的艺术照分别发往各自的邮箱,然后再把一些未处理好的艺术照进行一些修缮。
离她手边不远处是一部手机,屏幕上是店门口的监控,同频放映。
“滴滴。”智能手表发来一道匿名短信。
后门。——Z
路北浛起身,脚下迈的步子急促,在走到一处角落时,抬起手腕,面无表情摁下一键,玻璃门两侧的落地窗缓缓垂下两道窗帘,直至达到底部,路北浛才离开。
后门进来,有一个隔间,又窄又小,只摆了一张小木桌,两侧放了两张小板凳。
路北浛进来的时候,男生依旧戴着个棒球帽,脑袋低着,坐在小板凳上,属实委屈了他高个的身体,弯着腰,两条长腿踩在地面上,都赶上了他的肩。
男生头也没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盒,给了路北浛:“弄好了,备份也发到你邮箱了。”
路北浛眼神不掩赞赏之意,接过来:“感谢。”
就像完成交接仪式,男生站起身,直接和路北浛擦身而过,两人衣物摩擦在一起,路北浛没注意,只是对手中的手机盒摸了又摸,自然无法看到男生唇边泄露的一缕笑意。
路北浛很快回到工作室里,她把黑莓手机开机,没想到电量是满的,她把手机翻来覆去,注意到手机背部的螺丝上有刮痕,没想到男生如此细心,还特地换了新的电池。
像这种老式手机的电池在市场上早就很少流通了,要想买新电池,还要一家一家地找,费神费力,他没说一句,就帮忙换了,怪好心的。
想必是想多要些钱,只是明面上不好意思说罢了,路北浛都明白的。
她发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转账到一张银行卡里。
黑莓手机上存着主人生前的点点滴滴,包括和路北浛年少的合照,那时候太恣意了,回不去的青春,以及回不去的人。
路北浛打开短信,上面有一个备注,叫失语。
失语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是:“老地方找我。”
时间就是缪玲雪尸体被找到的前两天。
失语是缪玲雪给这个人的备注。
路北浛翻看她们的聊天记录,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及其平常,就像两位不太相熟的朋友偶尔分享一下自己的日常。
老地方,是她们聊天中频率出现最多的名词。
这些,路北浛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老地方在哪,缪玲雪从来就没有和她说过。
路北浛面无表情地退出两人的对话框,她们那个时候,发的每一条短信都要钱,所以她和缪玲雪尽量能不发短信就不会发。
置顶第二的是缪玲橙,缪玲雪的妹妹。
最底部是缪玲橙发来的一个字:“姐。”
再上面是缪玲橙发的:“要你管。”
“要你管”上面是缪玲雪发的:“出了什么事?”
路北浛能想象到到这句话从缪玲雪嘴里说出来时,是个什么表情。
她这些年,顺藤摸瓜,目前的线索不能说多,但也不少。失语究竟是谁,是不是真正害死缪玲雪的凶手?
莫澳珂,徐姝,魏华,各自的算盘都打的响。
如今死了一个,线索少了一点,那个人少了帮手,却也减了一些威胁。
徐姝,脑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关键时刻也是能排上用场,经过罗佩佩这么一激,跑走去找靠山,倒是把那人蜗居的地点暴露出来了。
莫澳珂,是这三个人之中最为精明的,用起来刺手,可也着实刺激。
她明白,这三个人至今都没有任何一个愿意把那人供出来,可想而知,那个人不是个好扳倒的存在。
无妨,她的存在就是扳倒他。
何况,她看到关澜江给她发来的一条消息,不自觉笑了出来。
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