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天意行事,马踏统万城,让鲜卑的战旗插上匈奴人的城头,让后世膜拜我鲜卑的荣光”
大臣们已臣服于他的君威,人人都默不做声,但都在心里暗想,我鲜卑是以骑兵平原野战争雄,攻城非我等专长,统万城高大坚固,怎么攻,靠马还是靠嘴。
第七章
解决了打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打了,拓拔焘经过仔细分析,关中有两个重要据点,一个古城长安,一个是新城统万,只须拿下这两座城,关中地区就可以宣告攻陷了,在敌境伐国之战须得做到快,奇二字,为了不让两城能够互相支援,让部队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必须采取分兵,让你举国都感到受到攻击,而要做到奇,那就是出兵时机和出兵路线的选择,须得在敌人懈怠之时和意想不到之处出兵,让敌人防不胜防。
公元426年,十月冬至日,拓拔焘命令分兵三路,奚斤领四万五千人,从山西进攻蒲阪,兵指长安,河南镇守大将周几领兵一万进攻陕城,逼近潼关,兵锋所指之处同样也是长安,二则切断关中各处和统万之间的路线,他自领兵三万,从云中郡出发,渡过黄河,奇袭统万城。
突袭部队来到黄河渡口君子津,果然正如崔浩所言,此番出征,天意所指,气温骤降,寒冷的天气让黄河凝结了厚厚的冰层,无须渡船,三万骑兵踏冰而行,迅速来到距离统万城只有三十来里的黑水河。
马啼声声,战意浓浓,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何况在这个礼崩乐坏的年代,上层君臣长期的明争暗斗和下层百姓累年的啼饥号寒所造成的焦虑和不安在冬至这天得到一丝释放,紧崩的弦儿刚想放松,忽然惊闻魏军已兵至黑水河,瞬时让人感到措不及防,慌作一团,赫连昌仓促之间冒然领兵作战,被城外早已杀气腾腾的拓拔骑兵打的是大败而回。
尾随而至的北魏豆代田率领先头骑兵杀入了西门,匈奴兵保着赫连昌慌忙躲入皇宫,已是孤立无援的豆代田索性横下心来,将破坏进行到低,他纵火焚烧西城城门,又领兵杀入魏国皇宫,要擒杀夏帝赫连昌,匈奴人此时已紧闭了宫门,你已成翁中之鳖,还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已经定下神来的匈奴士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围剿城内的魏国骑兵,豆代田见势不妙,慌忙跑命,弃了战马,跳出宫墙,逃出城来,匈奴人也是草原上有名的战族,敌人竟已杀入帝国中枢地带,生死存亡之际,再不死拼,更待何时,所以人人争先,以命博杀,一时魏军反落了下势,拓拔焘见这时日已西落,孤军深入,久战不利,当即审时度势,命令军队撤出城外,安下营盘。
次日凌晨,统万城四门紧闭,不敢出战,魏军便掠夺了四周的财物和军民,拓拔焘已经意识到这次奇隙的失败,忽视了一个国家在生死一线之际所迸发的强大战斗力,随后,拓拔焘领兵退回平城,待机来年再取。
有的时候事情不是做与不做的问题,而是如果你做了,只要方法正确就总有惊喜,拓拔焘分兵出击,同时也把这乱字带入每个夏人的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和前途的迷惘笼罩在每个夏国人的头上,所以他们放下了致命的错误。
夏国弘农的守将曹达听说魏军将要打来,未战先怯,尽然弃了陕城,潼关等地,魏军侵入三蒲,逼近长安,不料主将周几坐骑忽然受到惊吓,将周几摔下马来,周几当即身亡,主将的猝死导致魏军群龙无守,只得停滞不前,让人通报拓拔焘,自己原地待命
而另一路夏军却上演了滑稽可笑的一幕,蒲阪守将赫连乙斗在魏军将要袭来之际,便火速派人去统万城求援,使者来到统万城外围,听四周百姓说魏军正在攻打统万城,登高远眺,正值豆代田在西门放火,城门已经大开。魏军纷纷杀入城门,城里城外杀成一遍,暗叫不好,统万已让魏军攻破了,本就知道这一躺乃是个险差,早已有些惊恐,这下更是慌的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爬上马背,又怕回去晚了,让正向蒲阪逼近的魏军抓了正着,也不敢仔细观看,便马不停蹄的赶回蒲阪,向赫连乙斗报告,统万城已经失陷。赫连乙斗本就担心自己的兵力难以抵抗大批魏军,派人前去帝都请求增援,这时听间此番噩报,更是惊恐不已,统万城乃先帝精心打造,城高墙坚,却如此快速的让魏人攻破,我这蒲阪更是兵少城危,如何抵得,想罢,连忙弃了城,本想回家,又恐兵力不够,便西奔长安,见到长安守将赫连助兴,助心见了乙斗,很是吃惊,忙问道
“两军尚未开战,你如何跑到我这里了”
乙斗说道
“统万城已让魏军攻破,国都已失,皇帝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若攻打统万城的军队回师攻打长安,那边潼关已经失手,我国大部领土已经落入魏军之手,倘若三路魏军围困长安,内无存粮,外无援军,我等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我二人当合兵一处,回到草原老家,另寻生路”
二人便连忙集合军队,兵合一处,一路狂奔逃往安定,奚斤当即领着魏军,兵不血刃的笑纳了蒲阪和长安。
消息传到统万,赫连昌气的暴跳如雷,尽然没有一场厮杀,便把城池拱手相让,“这群腌杂废物,误了朕的大事”骂过之后,也知已无济于事,眼下只有乘魏人根基未稳,出兵从魏人手里复夺过来,便派赫连定领兵二万攻打长安,想要夺回失去的城市。
拓拔焘怎会放过如此的战机,当即出兵十万,贺年罗领军三千为侦骑,拓拔焘亲率三万人攻城,三万人负责搬运正在建造的云梯,攻城槌,投石机等攻城用具,和粮草,负责后勤保障。
拓拨焘行至半路,忽然决定亲领手下三万骑兵前去突袭,众将连忙劝阻
“陛下,前番突袭得手,乃匈奴措不及防,而这次出击,夏人必有防备,还是等攻城器械到来,再行攻城之事”
“前番关健是统万城虽遭攻破,但匈奴人兵力充足,我怕久战不利,所以撤兵,而此时,赫连昌已分兵出击长安,形势已有变化,若依然照原计划强兵攻打统万城,赫连昌必不敢出兵,龟缩城内,我等去国远征应当速战,若时日拖久,粮草不继,四方夏人前来勤王。到时腹背受敌就不好办了,为今之计,应当示弱,引诱匈奴人出击,只要匈奴人出兵,定能将其歼灭,我假装冒近,他必然会出城迎击,到时候胜机就来了。”
看着众将疑惑的眼神,拓拔焘又进一步说道
“关健在于赫连昌的分兵救援长安,这种变化与我军有利有弊,利在敌方兵少,有利于决战,弊在于敌方兵少,不肯于我决战,统万城易守难攻,只有让敌人以为我冒进,兵少,出城和我决战,方能取胜”
拓拔焘率领三万轻骑来到黑水,在周围山谷埋伏两万伏兵,自带领一万人前去诱敌,那知情况又发生变化,赫连昌得知魏军又来大举进犯,忙让人命令赫连定前来救援,赫连定正和奚斤斗的性起,便让人回复赫连昌,帝都城高墙坚,只要我军坚守不出,魏军纵有十万大军,也难攻破,待我拿下长安,回师统万,前后夹击,魏军必败,到时山河就全部收复了,赫连昌深以为然,便一心抱了个守字,闭门不出。
“敌情有变,那我就以变应变,拓拨焘便让士兵四处挖野菜,造成军中缺粮,又发怒暴打放错的士兵,任其逃去匈奴”
第八章勇夺统万城
有的时候,一场战争的胜负不在于士兵的数量和武器的精良,只在于主将的性格,性格的缺陷所造成的认识误差很快就让你失去战役的胜利和丧失掉许多士兵的性命。
“陛下,拓拔焘太残暴,他让人拿鞭子抽我们”
“他为什么要打你们”
“没有粮食,整天吃野菜,人饿的身子发软,抱怨了几句,传到他耳里了,叫人打了我们,还说如若再听见抱怨之声,就要砍我们的脑袋,我们走投无路,只好投奔陛下了”
“你们缺粮多久了”
“三天”
“拓拔焘怎么不多带粮草”
“他说置士兵于死地,置什么地而后生”
“是置死地而后生”
“对,对,陛下真有学问,可是陛下死守不出,我们断粮已有三天,整天吃野菜,饿的走路都不稳,就别说什么打仗了”
“你们有后援人马吗?”
“那有什么后援人马呀!要有的话我们也不会断粮呀”
“拓拔焘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一万人马”
“他也太托大了,带这么点人就敢来攻打朕的统万城”
“陛下,小人们说了,您可别生气”
“说”
“拓拔焘说了,柔然人就象个蠕蠕,弱小的象个爬虫,还敢拿起战刀和大魏博杀,那象夏人,整日象个王样缩在壳里面”
赫连昌沉默了半晌,忽然他站了起来,挥手让这些降兵退下去,让人先拘禁起来。
又叫来几个他派入拓拔焘营中的几个细作,仔细的寻问,确实正如那几个降兵所言,不禁勃然大怒,他本来性子就极为暴虐,从来只有他欺负人,这段时间让拓拔焘堵在城中不敢出头,早就寻思着如何寻回颜面,让自己整日愤懑的心情愉快起来。他知道此时闭门不战是最稳妥的战略,但又压不住心头怒火,这种情绪让他被拓拔焘所制造的假象所诱惑,又被全歼魏军,活捉拓拔焘这种他认为可以实现的假想战果所鼓励着,他便不再犹豫,领着全城三万骑兵出城迎敌。
单从骑兵野战来讲,匈奴人的强悍并不在鲜卑人之下,这时赫连昌领兵出来,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拓拔焘,也不多说,行动表明态度,匈奴人恶狠狠的扑了上来。这时天降大雨,风向匈奴人那边吹过来,双方先头部队已战在一起,矛刺盾挡,刀劈箭射,鲜卑人个个神情疲倦,勉强应战,又是逆风,斗大的雨点斜砸在鲜卑骑兵的脸上,不单是火辣辣的疼痛,让人心慌,更是睁不开眼来,模糊了视线,让人绝望,一时之间,战场上电闪雷鸣,到处是马的嘶鸣声和鲜卑战士的惨叫声,“撤退,撤退”拓拔焘焦急的吼叫道,发出了撤离的命令,并调转马头向埋有伏兵的山谷冲过去,匈奴人马上在后面紧紧的追随,天公都如此作美,让假象变得如此真实,“追击,追击,分做两路,左右包抄,小心埋伏”赫连昌大叫道,胡人在政治斗争上是残忍粗暴的,而他们在战争中却有与生俱来的勇猛和精明,赫连昌这种对战争博奕中的天生领悟力让拓拔焘之前所有的谋划都变成一种徒劳,兵力不占优,又是逆风,士兵们饥寒交迫,拓拔焘面临着将敌人引出来,却又打不过的窘境,那么只有用我的勇敢,和尊贵的帝王之尊来激发战士们的战斗激情,让这种激情来消除死亡给他们带来的恐惧,从而无所畏惧的投入战斗中去,他调转马头,招来伏兵,也兵分两路迎敌,然后一马当先,举着长矛向匈奴阵营冲了过去,由于风雨扑面,他马失前蹄,不慎跌落马下,匈奴人马上冲上来砍杀,幸得跟上来的鲜卑侍卫冒死冲了上来,用身体挡住了敌人的利刃,拓拔焘趁此机会,翻身上马,一矛刺死了追击而来的匈奴先锋斛黎文,随后又冲入敌阵,左冲右突,转眼间便刺死十来名匈奴士兵,身上连中数箭,仍旧击杀不缀,这种无所畏惧的勇气和甘苦与共的态度马上感染着他的士兵们,嗷嗷叫着跟着他们的皇帝冲向匈奴人,尽管风还是向着鲜卑人那边吹去,但是随着鲜卑人的战意和勇气让拓拔焘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胜利的天平已向鲜卑人倾斜。先锋战死,孤军无援,敌人又如此勇猛,匈奴人大溃而逃,魏军在身后紧追不舍,矛刺箭击,转瞬间,又击杀了一万名匈奴士兵,兵败如山倒,赫连昌已无心作战,引着败兵连统万城都来不及入,逃往上党去了。
战争的胜负已没有任何玄念,拓拔焘引兵杀入统万城,激烈的巷战,到处都是双方士兵残缺的尸体,群龙无首的匈奴人只得四处逃窜。魏军冲入夏国王宫,开始享受胜利者的果实,后妃,公主,宫女数以万计,数不清的牛,羊,马匹,金银珠宝,拓拔焘把它们统统赏给了为他卖命的将士,只留下赫连勃勃的三个美貌的女儿,把她们收入自己的后宫。
赫连定得知统万城失守,担心拓拔焘回师援救长安,使他腹背受敌,连忙撤兵,退守天水,坚守陇西之地,拓拔焘见其早有防范,关中之地也得之七八,士兵们劳师远征,也很疲惫,便下令所有关中大军就地休整,而奚斤却想着灭掉赫连定,他领兵攻打天水关,并一再请求增兵,拓拔焘一时拗不过他,只得派兵一万,援助与他。
但这时,魏军深入敌境日久,师老远征,人疲马乏,时间长了,就与当地的气候,环境有些不适应。马匹染上了瘟疫,大量的死亡,奚斤顿时丧失了进攻的勇气,马上退兵,回守安定,而早已疯狂的赫连昌马上领了二万骑兵围攻安定城,屡屡亲自出阵,向城头挑衅,魏军主将奚斤得知城中只剩得二百匹战马,便丧失了进攻的勇气,马上退兵,固守安定,而早已疯狂的赫连昌马上领了二万骑兵围攻安定城,屡屡亲自出阵,向城头挑衅,魏军主将奚斤得知城中只剩下二百匹战马,便丧失了斗志,终日坚守不出,又无良谋,只得再派勇士,穿过敌营,向拓拔焘请求增援,无奈过了许久,也不见援兵,而城中粮草早已日益短缺,便终日愁苦,以酒度日。而这时他手下有一名颇有才略的鲜卑军官叫做安吉,见局势危急,连忙向奚斤进言
“男儿当战死沙场,城中已无粮草,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为何不以哀兵之势,出城博杀,将士们至死地而后生,一定可以击败赫连昌”
“奚斤手执酒杯,伏在桌面,醉眼迷离,含糊说道”
“竖子无知,我方已无战马,怎,怎抵的过对方骑兵,只须等援兵到了,有了马,才,才行”
“将军,城中尚有二百匹战马,赫连昌整日在城前骂阵,我军士兵大多认得,请将军给我二百骑兵,我愿替将军生擒赫连昌,敌方首脑若去,敌围也就解了”
再定睛去看奚斤,却不置可否,叫得几声马少,竟然酣然睡去。
安吉便不去理他,反正抗命是死,不抗命也是死,当下心一横,率了二百精兵冲下城去,而正好碰到夏军前来进攻,执意要洗刷前耻的赫连昌果然冲在最前面,也要学拓拔焘一样,身先士卒,可惜武力不够,被忽然一拥而上的魏军死士围在当中,赫连昌大惊,慌忙拔马向连外跑去,这时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遮日,天空一片阴沉。安吉在后面紧追不舍,知道生死在一线之间,若擒住赫连昌,不但城围可解,也可抵消抗命,私自出兵之罪。这时便不再多想,拿起弓箭。张弓搭箭,弓拉半月,一箭射出,正中赫连昌的战马,战马吃痛,撅起马蹄,将赫连昌掀下马来,安吉冲上前去,拿矛抵住赫连昌,手下士兵忙揪住敌首,用刀掋了脖子,这时城中魏军见捉了赫连昌,忙也冲下城来,一阵掩杀,一边以死地博生,一边刚刚被擒了皇帝。军心高下毕现,夏军又是一阵大败而逃,赫连定忙收拾了残兵败将奔向平凉,这时奚斤酒醉已醒,闻听战报,且惊且愧,便留下辎重,只带三日粮草,追击赫连定,不料在马髦岭处中了赫连定的伏击,四面八方的匈奴兵蜂涌而至,博杀,围困,再博杀,再围困,到得第四日,缺水少粮的魏军除了少数突围以外,多数战死,奚斤,娥清等主要将领让夏军活捉。赫连定挟着胜势反攻安定,魏军另一主将丘堆得了败信,惊慌失措,忙弃了安定,逃往长安,赫连定自然不肯放过,在后死追不放,逼的丘堆又弃了长安,直奔蒲阪,这时拓拔焘已领大军到了,听得败讯,勃然大怒,当下斩了丘堆,又与赫连定打了一仗,发现其攻守有度,又思以夏军今日之势,守成尚可,进攻不足。自己又劳师远征,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便留下安吉,提拔他为主将,镇守蒲阪,抵抗赫连定,便撤兵回国。
第九章拓拔焘的敌人
如果上天让拓拔焘去选一个敌人的话,他一定不会选刘义隆,因为他确实是一个敌人,一个十分称职的敌人,如果问当时天下谁可让他一统天下的梦想从中间划出一条大大的裂纹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刘义隆,第一他拥有父亲刘裕留给他的南国锦绣江山。第二个他有闻名于世的文治之才,同样,刘义隆也很不喜欢拓拔焘这个对手,因为他拥有当时天下无双的赫赫武功。而拓拔焘忙着驱柔然,灭匈奴时,他却在忙着“恩将仇报”
政治的核心问题就是争权,而那柄号令一国的权杖只有一根。且也只有一根,它具有强烈的排它性,强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此时摆在刘义隆桌面上的头等大事不是它的专长治国,也不是他后来的主要工作,斗拓拔焘,他现在想的是怎样不做一个用线拉的木偶皇帝。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扶他上位的恩人,因为他们手上有废除皇帝的权力,而他不想被废掉。他也深知徐羡之,傅亮等人杀掉两个哥哥的主要原因是怕刘义符的任性胡为导致政局不稳,从而让清流高族取代他们这些浊流,掌控这个国家的大权,并不是想取代他做皇上,他也知道若不是他们,自己也做不上今天这个皇上,而他主要忌讳的只是他们竟然有杀掉自己做皇帝的哥哥的这种权力,若不除掉他们,也许有一天自己的一着不慎在他们心里同样埋下危险的种子,经过一番谋划,也会废掉自己,所以他必须杀掉他们。
首先要夺回皇帝的权力,他抓住刘义符被废的关健问题,做皇帝的不合格,他勤奋好学,谦虚待人,表现出做为一个仁君的素质,从才能和人品上赢得人心,让士族和寒族都因为他这种能力的显现,而对国家前途乃至他们个人未来仕途都有一种良好的企盼和稳定的安全感。
这一年,刘义隆成年,按照祖制,顾命大臣应该归位于皇帝,徐羡之却妄想用一颗一心为国的赤子之心来打动皇帝。他天真的认为皇上打消对他们戒心的办法就是让皇上认为他们不是因为恋权而杀死他做皇帝的哥哥,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国家,所以他带着博亮一起上表。要求归政于皇帝。刘义隆起先是推辞,他们连续上表了三次,刘义隆才答应。
徐羡之之所以敢交出权力,也因为他留有一后手,他早在迎刘义隆为帝之时,荆州之位便空了下来,他就把谢晦派往荆州任刺史。南朝天下有两个最为富庶之地,一个是扬州,一个是荆州,两处人口密集,经济繁荣,国家的兵源和赋税大部分出自此二州,且荆州位于长江上游,而扬州处于下游,军事上荆州可对扬州施以威逼之势,谢晦在荆州拥有重兵,投鼠忌器,量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义隆掌握权力后,以政治上他亲近高门士族,在言论和道义上得到他们的支持,在军事上,他先是派以前自己在荆州刺史时的亲信到彦之为中领军,掌控首都的军队。
公元426年正月。南方正是寒冷时节,健康城内阴冷刺骨,天空上挂着一轮光线暗淡的太阳,似影似现,风儿吹过,拂走了树上落下的一片片枯叶,那些被认为破旧,腐朽的事物将永远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皇帝传下旨来,召徐羡之,傅亮进宫,傅亮刚来到宫前,迎面便遇见谢晦的弟弟谢嚼。谢嚼时任宫中黄门郎,已得风声。见到傅亮,忙道“傅大人,宫中恐有变,皇上欲重罚大臣”傅亮听了借口阿嫂重病,慌忙逃出宫来,正遇随后赶来的徐彦之。忙出言示警“徐大人,皇帝恐要杀你我二人,须得尽快离开”言罢自己抢了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去,而徐彦之却弃了车,踉踉跄跄的走在健康的街头。寒冷的风吹拂着他散落的满头白发。情形凄惨,谁会知道这位老人曾经权倾朝野,威风一世,他喃喃自语,他的人生就象走在一条死胡同中。怎么走都是错,都是死路一条,他若年轻时不立下志向,不贪恋权富,该多好呀,可是上天若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又否会看穿呢?一辈子安于平淡和贫穷。唉,想不通就不想了。老夫毕竟富贵过,废过皇帝,也杀过皇帝,掌控天下许多年,这辈子也值了,想罢,在刘义隆派来抓人的兵士将要到来之时,拔剑自杀。
而傅亮也知命不久矣,皇帝早已有所防备,封锁四门,他又能往那躲,有时死亡那一刻虽然可怕,而静静的等待死亡更是让恋生的人痛苦万分,平时并不留意的时间在飞速的流过,明知死亡即将来临,自己却束手无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躲到哥哥的墓地里,直到追兵把他抓住,刘义隆让人给他带来一句话“想当年你在江陵无言以对,还算十分坦诚的表现,只诛你一人,不杀你子孙一人”傅亮被杀,时年53岁。
四位顾命大臣还剩下在外领兵的谢晦和檀道济,刘义隆对二人则是区别对待,同样是手握重兵,一个掌控荆州兵,一个手握北府兵,但谢晦一直为徐羡之,傅亮视为心腹股肱,在废立一事上三人完全一条心。而檀道济在这件事上可定性为协从,而且更重要的是谢晦把军权的在握作为依仗而又把这种依仗当做筹码,来得以实现他谋取更高政治地位的野心,而檀道济则是个职业军人,是想凭借军事才能闻名于今世留传于后世的将军,就目前来看,他只是一把没有政治立场的利刃,谁当权,他便听命于谁,毕竟他一直带着帝国的第一名将的光环,而就他以往的表现来看,他也不虚此名。这时,他估计这位帝国的名将之花早已成为惊弓之鸟,他现在要做的是好言安抚他,让他成为自己忠实的猎犬。
他将檀道济从广陵招回健康,开诚布公的说道
“废立之事,将军并未参与谋划,当时皇兄仁德,徐羡之等人独揽朝政,你也是听命而为,朕不加追究”
檀道济听言,不禁感激涕零,忙言道
“谢陛下英明,臣诚惶诚恐,愿甘脑涂地,一生尽忠于陛下”
刘义隆便直言问道
“今谢晦割据荆州,抗表犯上,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檀道济忙道
“陛下,臣与谢晦共事多年,谢晦此人善于谋划,却从未亲临战场,不善于实战,若陛下信任臣,臣愿意率一队人马将谢晦擒来,献于陛下”
刘义隆闻言大喜便道
“朕将御驾亲征,将军可率北府军随后跟进”
第二月,刘义隆准备停当,便集结人马,亲自领兵出征,任命到彦之为先锋,檀道济的北府军跟从,发水军三万,西讨谢晦。
谢晦听闻刘义隆亲征,也不慌乱,留下弟弟谢遁领军一万驻守江陵,自己领水军二万,以长史于登为先锋,和刘义隆会猎于长江之上。出征前,他上表刘义隆,直言徐羡之,傅亮忠贞,刘义隆是让王昙首,王华和王弘等人迷惑,以“清君侧,匡正义”为名应战。
谢晦军和宋军先锋到彦之在湖南岳阳段相遇,此时天空连绵大雨,谢晦实战上完全依仗于登,那料于登也是怯战之辈,借口火攻取胜,要等待雨停方行。谢晦大急,不想错失战机,厉言道,敌人远征。正是疲惫之时,我军此时出击。正是攻其不备。怎能因雨误国事”。于登无法,只得率领部队,冒雨攻击,果然宋军措不及防,被打的节节败退,谢晦忙命于登领着战船追击,务必全歼到彦之部,然后借此要挟刘义隆和谈。思之甚美,便于船上摆下酒菜,叫来军中歌妓,歌舞助兴,自斟自饮,怡然自得,而正在此时,忽然前方士兵来报,江面敌方阵营忽然出现大量北府战船,帅旗上写着檀字,一大将立于帅船上,经辩认。却是檀道济本人,慌得谢晦酒泼了一地,却不想此番不但赫免了他。还用他来征讨自己,大是意外,深知自己与军事上绝非檀道济敌手,忙跑到船头观看战局,果然前方宋军得了北府军相助,士气大振,不但止了颓势,反而逆流而上,主攻辅攻,配合有度,正观看着,忽然一支羽箭从他脸颊边处飞过,吓得他忙躲入仓内,心中惊恐不已,这时又听前方来报“宋军攻势太猛,前军已现败势,于将军抵挡不住,已领着前军撤下来了”谢晦性格最是轻浮,行事若是顺利,便洋洋自得,不可一世,凡事便往高处想,而内心却极为脆弱,一有小挫,便惶惶不安。就想着恐怕要兵败生死,刀斧加身”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可能,为了摆脱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他连忙弃了大队人马,只带着几个亲信,逃往江陵,导致全军溃败。四处逃散,宋军又进军江陵,谢晦忙又逃往安陆,却又在安陆被手下擒住,押送到健康斩首。
刘义隆除掉这根卡在自己心里多年的刺后,便着手解决因这件事留下的后患,他调来四弟刘义康分去王弘,王华,王昙首等高门士族的相权,政治上维持平衡之势。
集团内部安定下来,他就着手经济治国,提倡儒学,带头大兴节俭之风,清理户籍,减免赋税,让官兵征讨各地山贼,命各地官员严治鸡鸣狗盗之徒,使民风归于淳朴,又大兴水利,扶殖农桑。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内严惩贪腐,经过他一番励精图治,果然宋国各行业发展迅速,经济空前繁荣,达到盛世标准,当这一切都达到他的心意之时,新的欲望和野心又产生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派使者和匈奴夏国皇帝赫连定,蒙古柔然汗国纥升盖可汗结盟,操练兵事,眼睛盯着魏国皇帝拓拔焘的一举一动。
第十章智破联盟
柔然,宋,夏,三国结盟,在拓拨焘看来就是笑话,用他的话来讲,柔然就是个蠕蠕,起先父皇忙着在中原抢地盘,没空理它,它真象条毒蛇,总是当你不防备之时跑来咬你几口,前几次打痛了它,方晓得自己是只虫虫,见了我大魏骑兵就狼狈逃窜,夏国就象土狗一样,若不理它,便对你嘶牙咧嘴,狂吠不止,上次让自己打的基本上断了气,在那苟延残喘。而宋人就如同龟鳖,只善于水中作战,若过了河,到得岸上,便不堪一击。
对付三国联盟的中心问题主要是先打谁。因为你打对了,便只须破前方之敌。不用顾及后脑让人从后头揍一棒子,若打错了,便会受到两面夹击,弄得头尾不顾,战争有着它固有的复杂性和不可预测性。但它有一条清晰的规律可以让你做出正确的判断。就是深晓以往战例和政事显示出来的各自领袖人物的性格,而通过对这些性格的判断来分析他们基于各自集团实力特征和自身的禀性在不同的情况下所能做出的决定,而通过对这些决定的分析可以判断战局未来发展方向,因为人的天然禀性是很难改变的,而你必须准确抓住他的性格特征,而这也要有天份。拓拔焘有,崔浩也有,拓拔焘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首先攻打柔然。
“陛下,柔然骑兵机动性强,我军若深入敌境,恐怕会耗以时日,又牵制我国的兵力,夏国势微,可忽略不计,此时若是刘宋忽然起兵,我国腹背受敌,局势恐怕就有所不妙了”尚书刘洁首先提出异议。
“陛下,臣认为刘宋只善习水战,且刘宋数次内耗,国中良将只剩檀道济,檀道济乃宋国第一良将,却涉及宋国废立一事,臣观宋主性喜猜忌,必不会用他,我军这次攻陷统万,他必心生忌惮,又无良将可用,必定不敢主动出兵,柔然自以为我当先对付刘宋。必然没有防备,我军可将其散落部众赶入大漠深处,一举歼灭”
崔浩马上做出了和拓拔焘一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