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乐师们再次奏响如天籁般悠扬的乐曲,舞姬们轻盈地在大殿中央旋转起来。
酒过三巡,顾清夭那如苹果般的小脸上泛起了如晚霞般的红晕,显然已有些醉意,封凌修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问道:“可是醉了?”
顾清夭轻轻摇头,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带着几分醉意:“想着夫君待我如此之好,这酒都仿佛变得如琼浆玉液般格外香甜。”
封凌修见她这般娇憨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那眼神里仿佛盛满了春日的暖阳,满是宠溺:“你呀,醉了还不忘说些甜言蜜语。”
顾清夭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般靠在他怀里,双手如藤蔓般环住他的腰,抬起头来,那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睛里满是真挚:“夫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封凌修温柔地应道:“夫君自然信你。”
这时,大殿中的众人也仿佛被他们夫妻间那如蜜般的爱意所感染,有大臣站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实乃令人艳羡,此乃我朝之福啊。”
封凌修朝着那大臣微微拱手,语气犹如春风般和煦:“张大人过奖了,本王与王妃能得众人祝福,亦是三生有幸。”
顾清夭在封凌修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那模样既慵懒又幸福。
周围的舞姬们依旧在激昂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那彩色的衣袂如同天边的云霞般随风飘动,乐师们的演奏愈发激昂起来,似乎在用音乐为这对恩爱的夫妻奏响幸福的乐章。
而对面的宸王则阴沉着脸,犹如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闷酒一杯接着一杯,身边的宸王妃亦如那受惊的小鹿般,不敢上前劝阻。
袁宁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既心疼又妒忌,她深知,澈哥哥这是吃醋了,因为顾清夭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乾王殿下。
封凌修心头一动,犹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他附在顾清夭的耳畔,轻声低语:“待这宴会散去,为夫带你去那御花园赏月,可好?”
顾清夭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含着笑,轻轻点头:“好呀,夫君最懂我。”
而大殿中的气氛,也如同被点燃的篝火,愈发欢快和热闹。帝后宣称今夜尽情玩乐,无需遵循平日里的繁文缛节,他们亦如飞鸟般离去,没了帝后的坐镇,乐师们如痴如醉地弹奏,舞姬们如彩蝶般翩翩起舞。
封凌修和顾清夭全然沉浸在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里,仿佛这大殿中的喧嚣都如过眼云烟,与他们毫无干系。他轻轻地捏了捏顾清夭的鼻子,柔声道:“夭夭,你今日这般模样,当真可爱极了。”
顾清夭的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微微垂下头,轻声说道:“夫君莫要打趣我。”
封凌修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充满了宠溺和愉悦。
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如同疾风般迅速,他弯腰低头,在封凌修耳边轻声说道:“乾王殿下,我家主子有请!”
封凌修的眉头微微皱起,宛如被惊扰的琴弦,他还是点了点头,用温和的声音对怀里的顾清夭道:“夭夭在此等我,莫要乱跑,为夫去去就来。”
顾清夭乖巧地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点头示意。封凌修这才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如同出征的战士,迈着坚定的步伐,随小太监一同离开。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朝着那邀请之人所在之处走去。
此时,封凌澈身边的袁宁溪撑着孕肚子,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缓缓向顾清夭走来。她伸手制止顾清夭捏着果酒的手,眉头微皱,道:“果酒虽甜,亦能醉人,夭夭莫要贪杯。”
“溪溪~”顾清夭宛见到袁宁溪后,她的神色欣喜若狂,连忙热情地示意袁宁溪入座:“你身子不便,可千万别累着了。”
袁宁溪轻轻摇了摇头,宛如一阵轻柔的微风,为顾清夭斟满了一杯热茶:“你先喝一些,以免第二日头疼。”
顾清夭却紧紧拉住袁宁溪的手,醉意朦胧地说道:“溪溪,那天过后,宸王府上可还有人敢欺负于你?”
“他们都不敢了。”袁宁溪微微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眼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好妒忌顾清夭。
顾清夭并未察觉到袁宁溪的异样情绪,她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笑着说:“那就好,若还有人敢欺负你,定要告诉我,我让阿修去教训他们。”
袁宁溪轻轻拍了拍顾清夭的手,宛如一阵温暖的春风,说道:“夭夭,你真好。”
话虽如此,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自那次过后,她的夫君对她确实多了些关心,也不过是因着答应了顾清夭不会苛待于她,关心也仅是物质上的,袁宁溪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自己喜欢的男人,却对已经嫁为人妇的顾清夭百般顺从,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信吧!她垂下眼睫,仿佛是那沉重的夜幕,掩盖住眼底复杂的神情。
此时,一个宫女宛如一只惊慌的小鹿,匆匆赶来,对着顾清夭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乾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顾清夭的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不悦地说道:“夫君说了,让我在此等他,一会儿他回来看不见我,会着急的。”
宫女面露难色,劝道:“王妃,皇后娘娘吩咐务必请您过去,若您不去,奴婢恐难以交差啊。”
顾清夭面露迟疑之色,袁宁溪轻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夭夭,你且去一趟吧,莫要让皇后娘娘苦等,等乾王殿下,我自会告知他。”
顾清夭这才颔首轻点,起身随宫女前往皇后处。
到了皇后宫中,只见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四周环立着数名宫婢和太监,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名年约四五十的嬷嬷如鬼魅般迎上前来,一杯冰冷刺骨的水如箭般泼在顾清夭脸上:“顾姑娘醉了,皇后面前不得无礼!老奴为顾姑娘醒醒酒。”
顾清夭被这猝不及防的冷水泼得浑身战栗,酒意也如潮水般退去了几分,她惊愕地圆睁双眼,尚未回过神来,就听见皇后那如寒冰般冷冽的声音传来:“顾姑娘好大的排场,本宫传召你,竟敢犹豫不决。”
顾清夭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心中虽惊却迅速冷静下来,既然婆母不认她,又三番五次找她的麻烦,她虽不愿惹是生非,却也绝非任人揉捏之辈,随即,她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并非有意怠慢,只是夫君嘱咐臣妾在原地守候,臣妾岂敢擅自离去,再者,来的路上宫女并未言明娘娘召唤臣妾所为何事,若是知晓娘娘唤臣妾来是为了这般无端责罚,臣妾怕是要让夫君带臣妾早些回府了,免得在此地遭受这等屈辱。”
皇后一听,脸色乌云密布,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牙尖嘴利,在本宫面前竟敢如此放肆!你难道不知这宫中的规矩,本宫传唤,别说是你,便是你那夫君也需如疾风般即刻前来。”
顾清夭心中冷笑,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娘娘所言极是!妾身自然知晓,但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理应秉持公正和慈爱,可娘娘今日这般行径,既未彰显慈爱,也难以言及公正,妾身与夫君恩恩爱爱,情比金坚,娘娘却似有不满,屡屡针对妾身,这岂是后宫之主应有的风范?”
皇后被顾清夭说得如鲠在喉,好!好得很!她在后宫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顶撞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仿若燃烧的火焰,但看着顾清夭毫不退缩的模样,她忽然在顾清夭身上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自己青春年少之时,也曾这般不畏强权,勇敢地与不公抗争,可最后……终究还是她一败涂地,输得惨不忍睹。
皇后深吸一口气,犹如压下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她挥了挥手,示意两旁的宫婢太监如潮水般退下。待众人退下后,她缓缓站起身来,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朝着顾清夭逼近几步。
“你这小妮子,今日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若你认为本宫会被你这三言两语吓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后的声音虽不再像之前那般冷若冰霜,充满愤怒,但却如洪钟一般,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顾清夭心中暗自警惕,如临大敌,但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妾身绝无与娘娘为敌之意,只想与夫君相濡以沫,共度此生。”
皇后凝视顾清夭许久,最终发出一声如泣血般的苦涩冷笑:“琴瑟和鸣?普天之下,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滑稽的了,当初本宫也曾有一心托付之人,可最后……”皇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口,见顾清夭不卑不亢地如青松般笔直站立,她凝视许久,内心深处也不禁有些动摇:“方才是本宫失态了,你莫要见怪!”
顾清夭眸色微惊,皇后竟然会突然放下身段并承认自己的过失,这实在是久居高位者最为难能可贵的品质,虽在意料之外,但她也懂得适可而止,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如行云流水般的礼:“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妾身不敢。”
皇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她闭了闭美目,如轻烟般转移了话题:“你跟了修儿半年,可有子嗣消息?”
顾清夭一听,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老妖婆倒是倔强得很,不过她也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垂首如娇花般轻轻说道:“回皇后娘娘,尚无。不过妾身与夫君亦想早日能有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如流星般不易察觉的光芒,轻轻叹息着说:“这子嗣之事,可不能有丝毫马虎,你与修儿半年皆无所出,也当对自己的身子多上些心,莫要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修儿,尽管你出身低微,若能为修儿诞下皇室香火,修儿的颜面也能好看些。”
顾清夭闻听此言,轻声应和,心中虽对皇后颇为不喜,但皇后的一番话,倒是如醍醐灌顶,令她幡然醒悟。她与夫君成婚已半年有余,且夫君对她宠爱有加,按常理而言,应当有些动静才是。夫君身材魁梧,每次行那鱼水之欢时,都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然而,她自觉身体康健,并无异样,为何却一直未能有孕呢?顾清夭的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你也知晓修儿的艰难处境,这深宫犹如龙潭虎穴,处处充满算计,前朝更是风云变幻,波谲云诡。修儿能登上如今的高位,比其他皇子更为艰难险阻,实属不易。如今,朝中对他心怀不满的大臣不在少数,皆因他至今无子一事屡屡弹劾于他。他虽能巧言善辩,应对自如,可终究独木难支。在这暗流涌动、波涛汹涌的朝堂之上,每一次弹劾都犹如精心策划的陷阱,如附骨之疽般,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根基。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那些被封了爵位的皇子,亦或是尚未封爵的皇子,除了尚且年幼的,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且皆有一两个子嗣傍身呢?”皇后侃侃而谈,暗中观察着顾清夭的神情,继而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爱他,难道就忍心让他深陷这无底的泥潭,无法自拔吗?”
“皇后娘娘有何话,不妨直言。”顾清夭抬起眼眸,事已至此,若她还不明白皇后的意图,那可真是愚不可及了。
“你倒是聪慧过人,本宫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皇后微微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本宫有一外甥女,姓温,名汝阳,生得如花似玉,温婉可人,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堪称京城众多公子心目中的理想佳人。只是这苏瑶,自幼便对修儿情有独钟,又与修儿有指腹为婚之约,况且她的父亲乃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她若能嫁入乾王府,对修儿的仕途必定大有助益。”
顾清夭心头猛地一揪,犹如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然,她的面庞却如湖水般平静,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这婚姻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夫君他既娶了我,便是与我心有灵犀之人,又怎会再纳他人为妾?何况,子嗣一事,讲究缘分,该来之时自然会来。”
皇后微微挑起秀眉,似乎对顾清夭的反应早已了如指掌,她不紧不慢地踱步,锦缎长裙如同那绚丽的晚霞,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才夸你聪慧过人,怎地此刻就变得愚笨不堪了?”
顾清夭紧紧咬着那如樱桃般的下唇,心中虽有万般的不悦,如汹涌的波涛在翻滚,但皇后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那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她的夫君的前程,她若是强行反驳,岂不是如同那无理取闹的孩童,不懂这世间的大体?
皇后温妙漪继续说道:“汝阳入府,无论你和她谁先有子嗣,对修儿而言都是如虎添翼,百利而无一害。何况,她的性情如同那纯洁的百合,你又何须担忧她会苛待于你?她自幼受本宫精心调教,亦不是那争风吃醋、善妒之人。入府后,你与她定能如那琴瑟和鸣,和睦相处。你与她齐心协力,共同管理好王府,修儿也能心无旁骛,一心为前朝效力,岂不是美事一桩?”
顾清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袖口下的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要将那无尽的痛苦都捏碎。朝堂之争,犹如那汹涌的波涛,稍有不慎,便会被那无情的浪花吞噬,粉身碎骨。皇后所言,句句在理,她又怎会不懂?相国公府的兴衰,便是那活生生的例子。她深爱着阿修,自然不愿他陷入那艰难的境地。然而,要她将夫君拱手让人,这比那割肉之痛更让她难以承受。何况,她只是暂时没有孩子而已,顾清夭艰难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皇后娘娘的意思,妾身明白,只是……这纳妾之事,并非妾身一人能够做主的,夫君不愿,妾身也强求不得啊。”
皇后听了顾清夭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的意思,这半年无所出,倒是修儿的责任了?”
“妾身并无此意!”顾清夭微微垂首。
皇后这才淡淡一笑,对顾清夭的话予以纠正,道:“修儿妃位空缺,汝阳入府自然入主王妃之位,你若真的爱修儿,就该为他考虑,一味霸占着他,等他对你的新鲜劲儿一过,余下的便是厌恶。”
“皇后娘娘,无论您认还是不认,妾身与夫君都是拜过天地的,是夫君唯一的妻子,妾身知道,妾身现在暂无子嗣确有不妥之处,但因子嗣之事要妾身让位,妾身难以接受,非但妾身难以接受,夫君亦不会接受。”
皇后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她阴沉着脸道:“你莫要以为修儿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本宫肯同你说,亦是承认了你是修儿的女人,本宫也用同样的话回你,不管你认与不认,你与修儿的婚姻在天都是不做数的,何况这子嗣之事关系到王府的传承,更是关系到皇家的颜面,汝阳郡主身份高贵,入府为妃只会增添王府的荣耀,你又何必如此冥顽不灵,你的当真如此自私?宁愿让他死守着你,失去一切?”
顾清夭听到皇后这般冰冷决绝的话语,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如潮水般汹涌。她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皇后娘娘,妾身并无此意。”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这也是为了你好,汝阳郡主入府,身后的势力不仅能让修儿更上一层楼,亦能保你在王府衣食无忧,如此给你掰清楚,你还执迷不悟?”
顾清夭知道再多的言语也难以打动皇后,她咬了咬牙道:“若夫君答应,妾身无话可说。”
“他现在对你正在兴头上,你的感受,他自然不会不重视,不过既然你答应了,一会儿借着宫宴,本宫会让陛下下一道赐婚圣旨,当众拒婚是何下场你应该是清楚的,即便陛下心软,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的,你知道修儿的性子,他听你的,届时你只需劝着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顾清夭浑身一震,她知道一旦皇上赐下婚旨,这事情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后寝宫的,浑浑噩噩间,她已然回到宫宴上,然,封凌修还未回归。
袁宁溪见顾清夭脸色苍白,想上前询问一二,一旁的辰王妃却眼神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而宸王的目光也在顾清夭入殿门之时久久不曾移开,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能让顾清夭如此,必定与封凌修脱不了干系。